即墨想要帶證道聖胎的執念走出無量山,讓他還法天地,隻要帝軀不出無量山,僅是證道聖胎的執念,無法引發帝劫。
證道聖胎終究死去,存在的隻是執念,如今這種大帝執念已經複蘇,若是遺留在天地間,隻有危害。
一旦證道聖胎徹底被執念控製,他可能會走出無量山,這樣一尊當世大帝,無人能夠阻擋。
“你?”證道聖胎望向即墨,不屑搖頭,“你連大道都無法領悟,拿什麼帶我走?”
“小子,你莫要玩火自焚,乘著他現在尚被僅剩的善念控製,還是早些離開。雖是損失半數聖血,但亦可想辦法恢複,沒有必要激怒這具帝屍。”聖靈恐慌道,他以為即墨想要取回被證道聖胎奪走的聖血。
即墨安撫聖靈,搖頭道,“我的確連大道也未參悟,但僅帶前輩的執念走出無量山還是能夠做到。況且作為當世聖胎,在不久後我亦會走上證道之路,難道前輩就不想看看人王的詛咒,到底能不能被打破?”
“小子,你瘋了,敢與這具帝屍如此說話。”聖靈徹底感到絕望,他已可預見即墨被證道聖胎撕成碎片。
證道聖胎看向即墨,兩個黑洞般的眼眶深不見底,像是能吞納心魄,可怕到極點。
許久後,他幽幽道,“我從你身上看見了我不曾的東西,為何會如此,我已證帝,怎會感到竟不如你這樣的螻蟻?”
即墨正聲道,“前輩可有過勇於麵對?”
證道聖胎的一生都在逃避,不敢麵對人王印記,不敢麵對死亡,他雖證得帝位,但窮盡壽命,哪怕老死,也不敢走出無量山。
“麵對?”證道聖胎終究隻是一具屍體,沒有神誌,他能重新站起,不是複活,隻是執念,這一刻,即墨差點顛覆證道聖胎的執念。
“鏡子的正麵是麵對,能夠看到身後景色,展望身前景致;鏡子的背麵是逃避,隻能看見前途黑暗,沒有曾經,亦沒有將來。”
“我在逃避!”帝軀搖顫,像是被雷擊中,杵在當地,滿是詫異茫然。
“前輩想要麵對,卻沒有麵對的勇氣,但與其渾噩終老,為何不勇於直麵?前輩是自人王後的第二位證帝聖胎,難道就不敢堂堂正正與人王印記一戰?”
“人王再厲害,他能留在世間壓製你我,也不過隻是昔日印記。”即墨試圖說服證道聖胎的執念。
“你真能帶我走出,去看世外風景,讓我擺脫孤獨?”證道聖胎向即墨望來。
“這取決於前輩,而不是晚輩。”
“我想去看外麵的世界。”證道聖胎閉眼,一團碗口大的金色血液飛出他的心髒,懸在他與即墨之間,“你帶我出去。”
“前輩但可放心,我既答應前輩,便定能做到。”即墨抬指點中血團,那金血形成長流,倒流回他的體內。
轟!
即墨感到他被雷電擊中,陣陣轟鳴從血液深處傳出,傳至四肢百骸,他仿若成為大帝,浩瀚帝威,連綿不絕,在他的血液中回蕩。
他的血液銘刻上大帝印記,完全改變,證道聖胎一生的感悟,幾乎全部隨這團金血進入他的身體,銘刻在他的血肉中。
“希望你說到做到。”證道聖胎的聲音從即墨體內傳出,如同雷電轟鳴,那執念已融進血液,重新蟄伏沉睡。
轟!
帝屍轟然倒地,斷穀搖顫,像是高山崩塌,這樣一具帝屍,在倒地後什麼都未剩下。
“沒想到你真說服了他。”聖靈感歎,即墨所言,對他的震撼也很大。
三個小土匪一瘸一拐走來,邵甫黑驚訝道,“墨哥兒你真是神人,連這具帝屍都被你擺平了。”
即墨搖頭,看向三人道,“你們傷勢如何?”
肖屠飛苦笑,道,“雖死不了,卻也離死不遠,若無一口氣吊著,小爺恐怕已經躺屍。”
“這斷穀中有仙草無數,還有不老泉,皆在那悟道聖胎的記憶中,你們且隨我來,咱們共飲不老泉,看看到底能不能長生。”即墨道。
“好,共飲不老泉。”三個小土匪高呼。
即墨在斷穀中尋到一塊靈地,將證道聖胎掩埋,重歎一聲。無論麵對還是逃避,都難逃歲月的追擊;無論是輝煌還是庸碌,都難改變時間的消磨。
證道聖胎的一生,確實沒有值得歌頌之處,他的執念也就是對於外界的懷戀,對人王的不甘,卻又不敢反抗,不敢爭取。
“這斷穀中的未知存在,或許便是這證道聖胎。”邵甫黑揣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