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天空被洗刷的一片澄澈,即便是在夜晚,也能感受到空氣中彌漫著的清新的味道。
京汨跟邕子剛剛從冰窖中走出來,便看見夜毓一穿過竹林朝他們的方向走過來了。
京汨說,“陛下怎麼親自過來了?”
夜毓一走到冰窖的洞口,大門的縫隙中有一陣寒意撲麵而來。
“她怎麼樣?”
邕子說,“已經醒了,怕她又會失心瘋,我跟京將軍用鎖鏈將她禁錮住了,殿下要進去?”
夜毓一點頭,“我去看一眼。”
京汨將冰窖的大門用力拉開,跟邕子分別守在門的兩邊。
夜毓一從洞口穿過,繞過中間的另外兩扇石門,終於進去了內室。
夜闋心一看見他進來,飛奔著朝他跑過來,卻被纏在腳腕上的鎖鏈給絆倒了。
她的傷已經完全好了,看上去又瘦了一圈,滿臉的憔悴。
她抬起下巴,整整的盯著夜毓一的臉。
“二哥,為什麼要將我鎖起來,放我出去。”
聽她的話,她好像暫時又恢複了理智。
她身上的忘憂紋已經深入骨髓,全然沒有治愈的可能性了,除非將她回爐重造。
不得不感慨南崇林的狠心,竟然將夜闋心殘害到如此地步。
夜毓一說,“你的傷還沒好,需要靜養。”
夜闋心聽完便將手臂上的袖子卷了起來,抬起來示意給他看。
“早就好了!二哥你快看,上麵的紋路已經不流血了,也不覺得疼,早就已經好透了!二哥,你放我出去吧,我想出去轉轉,我都已經好久好久沒有看到天空了,你就帶我出去看上一眼吧!”
她不停的乞求著他,眼眶泛紅,聲音也帶著哽咽。
可是夜毓一像是沒有聽見似的,一味的搖頭。
“不,我不能帶你出去,你的病不能吹風也不能見太陽,隻有在這個冰窖中你才能盡快的康複。”
他的聲音如同冰水一般,將夜闋心從頭澆到腳,寒意深入骨髓,讓她幾乎連話都說不明白了。
她突然跪倒在夜毓一的腳邊,拉著他的衣擺,不停地對他磕頭。
“二哥,不,陛下,我求求您了,您就放我出去吧,每天關在這個地方我快要窒息了,求求您放我出去,就出去一下,好不好?好不好?”
她的頭發散落在肩頭,拖在地上,沾滿了厚厚的灰塵,可是她一點也不在乎,像是沒有察覺似的。
她像個乞討者,連最後一點尊嚴也沒有了。
夜毓一彎腰將她扶起來,用手指把她垂在額前的發絲撩到耳後麵,慢慢將她的臉抬起來。
他突如其來的溫柔讓夜闋心仿佛置身天堂,她以為夜毓一終於想明白要將她放出去了。
可下一瞬間夜毓一便將她推至牆角,拉出嵌在牆麵上的鐵鏈將她的身體重重交纏。
夜闋心的手腳被緊緊束縛住了,完全動彈不得。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二哥,別這樣對我,求求你,不要讓我一個人在這!”
她手臂上的忘憂紋又開始有反應了,深深的紋路中彌漫著一種鑽心的疼痛感。
她麵目猙獰,垂著頭緊緊咬住了牙齒,她悶哼一聲,終於忍不住哀嚎起來。
待她再睜開眼睛時,瞳孔中再次充滿了殺意。
她咆哮著,“夜毓一,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們!”
她用盡全力撕扯著鎖鏈,指甲縫中溢出了鮮血,整個人又開始發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