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有些恨鐵不成鋼,不過才說完了話,轉身就輕咳起來。
“大夫人的咳嗽還沒好嗎?”路雪忙幫著大夫人拍拍背。
“你怎麼知道我患有咳嗽?”
“是蕭姑娘說的,蕭姑娘說京城的大夫都治不好大夫人的病,她就買了幾本醫書自己來看,希望能對大夫人的病有作用。”
“是嗎?”大夫人又看向床上昏睡著的蕭涫,淡淡一笑:“是個有心的孩子啊,就是太重感情了。等她醒來,告訴她,血緣剪不斷,是她的孩子總有相認的一天,我也要回府了。”
“是。”
見這丫頭擰了擰眉,雖然隻是一閃而逝過的不滿,可大夫人閱盡千帆,又怎會看不出路雪心中所想:“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冷漠,蕭涫都在生死間徘徊了,我還是這般輕鬆的樣子?”
路雪沒有回答,但這沒有回答已經是回答了。
大夫人淡淡一笑:“她是在哪裏收的你?看你似乎不太懂這裏規矩的模樣啊?不知道我這樣問話你不答是為大不敬嗎?你可知道你一舉一動,都會給她帶來災難?”
路雪心中一驚:“大夫人教訓的是,奴婢日後一定改正。”
大夫人挑高眉,看來蕭涫的身邊也不乏忠心的人,點了點頭道:“放心吧,蕭涫死不了,這樣的事她要是挺不過去,那還真是死了為好。”說完,她又輕咳了起來。
一連三天,蕭涫都昏迷著。
卻在第四天深夜時,奇跡般的醒了過來。
房子裏很溫暖,用了二個火爐烤著,蕭涫欲掀開被褥,抬起身子時卻見路雪靠著床沿睡著了,小臉上滿是疲憊。
而她這一動,路雪也驚醒,當見到醒過來的蕭涫時,開心的跳了起來:“蕭姑娘,你醒了?”
“我昏睡了幾天?”蕭涫淡淡的問道。
“四天,你昏睡了四天呢。”路雪突然哽咽了起來,這一哽咽一發不可收拾,是怎麼也止不住。
四天嗎?難怪全身無力啊,蕭涫伸出手,路雪一怔,忙將手遞了過去。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以後不會了。”蕭涫微微而笑著,麵龐雖然蒼白無血,但目光卻是炯炯。
路雪臉一紅,很是不自在的拿回了手,忙說:“蕭姑娘,你一定餓了吧?我給你煮了粥,是用灰碳煮起來的,聽說生病的時候吃這個對身體特別好呢。”
蕭涫點點頭,就在路雪要開門時,她突然又問了句:“王爺來看過我嗎?”
很奇怪蕭涫竟然會問起封榮來,路雪搖搖頭:“沒有。”說著就離開拿粥去了。
蕭涫微垂下了目光,望著被褥久久也沒有抬頭。
天一亮,就在蕭涫還是疲憊的熟睡之時,門被幾個宮女猛的撞開。
蕭涫向來淺眠,隻因昨天才從昏迷中醒過來,身體過過疲憊,直到幾個宮女衝到了她床前,將她身上的被褥翻開,涼意浸襲過來才醒來。
一睜眼,就見路雪恨恨的盯著眼前的宮女,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蕭涫看到了抱著孩子的木溫婉,路雪不敢動作,就是因為木溫婉的手掐著她懷中的小孩脖子上。
小孩子粉嘟嘟的熟睡著,完全不知道生命會隨時消逝。
蕭涫擰擰眉,起了床,淡淡道:“王妃這是做什麼?”
“聽說你身子好了,我來看看你啊。”木氏揚起唇角,目光陰毒,她當然會來看她,她會每天來看她,她要在月子裏把這個賤人折騰得下輩子都不安生。
“有點冷,路雪,再給我蓋床被褥。”蕭涫像是沒聽到木氏的話,隻對著路雪道。
“是。”路雪趕緊拿了床新被褥過來給蕭涫蓋上,就聽得蕭涫道:“如果再有宮人敢來撒野,就地杖斃。”
“是。”
這話蕭涫說得很平淡,卻讓幾個宮人都慘白了臉。
“杖斃?蕭涫你有這樣的膽子嗎?你就不怕你這孩子有個三長二短嗎?”木氏冷笑,她厭惡極了蕭涫的做威做福。
很累啊,蕭涫微微閉目,平靜的道:“王妃忘了嗎?我哪來的孩子啊?這孩子可是王妃所生的。”
“哦?蕭涫,你是真的平靜還是沒有親情啊?就這麼放心我會善待你這孩子?你可知道我恨不得馬上掐死他。”木氏一手放在了懷中孩子的脖子上,目露凶光,眼底有著欲殺之而後快的狠心。
蕭涫卻是轉過了身,緩緩閉上眼。
當蕭涫再次醒來時,已是下午五點,屋子裏已經沒有了木氏一夥人,隻有路雪一個人在整理著東西。
“木老將軍應該帶消息過來了吧?”蕭涫緩緩坐了起來。
路雪趕緊走過來給蕭涫後背墊上靠墊,點點頭:“蕭姑娘真是料事如神,木老將軍叫姑娘過府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