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堅感覺臉上癢了一下,就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似的;而萬強則覺得胳膊一輕,仿佛脫了臼一樣。他們趕緊停下腳步,情不自禁的察看自己到底出了什麼狀況。不看不要緊,一看隻把兩人駭得麵無人色。
原來萬堅順著臉上滴滴答答的血流,赫然看見地上竟有一個肉乎乎的東西。他顫抖著拿手摸去,發現鼻梁下方已是空無一物,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凹陷下去的血洞。完了,鼻子不見了,伴隨著這一恐怖的念頭,則是深入骨髓的劇痛,萬堅再也支持不住,頹然蹲在了地上;而萬強卻發現左臂處少了一截,自肘關節以下已經空空如也,低頭一瞧,他看見地上躺著的一隻左手正微微屈動著手指,似乎在向他傾訴離開了其身體的苦楚,這種心理上的打擊遠遠超過了身體上的疼痛,他感覺腳底有些虛浮,差一點便踉蹌倒在地上。
何太衝隻是一招,威風八麵的萬氏兄弟便一人沒了鼻子,一人斷了半臂,兩儀劍法的威力竟強悍如斯。
兩個人的心理防線已被徹底擊潰了,站在原地再不敢出手。
徐半仙的臉色一變,緩緩走上前來,將兩個徒弟擋在身後,淡然道:“兩儀劍法確實是不世出的絕妙劍法,簡直到了一擊即中的地步,但是……若能將分寸拿捏得更加精準的話,萬堅可不隻是丟一枚鼻子吧,那樣的話就連嘴唇或是眼眶都可斬落;萬強被削掉的手臂也不夠幹脆利落,肉筋都有些參差不齊,那是因為砍在了骨節上,如果能偏下幾寸,傷口處必可十分平滑。”
他說的這些話讓何太衝不自覺打了個冷戰,那並不是因為他能觀察的這樣細致入微,而是眼見自己徒弟受如此之重的傷,他還能這麼淡定的分析,心理素質之強果然非常人能及。
何太衝微微抖動兩儀劍,道:“我並不是有意傷他們,皆因迫不得已,還望你能諒解。”
徐半仙卻好整以暇的道:“兩人對決就好比兩軍交戰,死傷實屬正常,誰也怨不得誰。他們自不量力,落得這般下場也是活該。”
此時萬堅和萬強在地上撿起各自丟失的鼻子和手臂,滿麵痛色的退了回去。
王大夏則看得是心驚肉跳,悄悄對趙敏道:“乖乖,那萬氏兄弟這不成殘廢了嗎?何掌門也是,手底下咋那麼沒數呢?”
“他那可不是真的無心之過,而是有意為之。如果老徐施手援救,他可埋伏著厲害的殺招呢。”趙敏反駁道。
“你的意思是……何掌門剛剛拿人家兄弟倆做魚餌呢?”王大夏驚詫道。
“正是如此。不過老徐還真沉得住氣,眼見徒弟被傷,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趙敏感歎道。
“哎,看你說的一套一套的,好像是高手啊,知道的不少嘛。”王大夏揶揄道。
“你還別說風涼話,小女子雖然武功不濟,但眼力勁還是不錯的。”趙敏撅嘴假裝生氣道。
王大夏看著她粉嫩的小臉飛上了兩朵紅雲,那種嗔怒的嬌俏摸樣直叫自己心底癢癢起來,若不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很難想象自己會不會撲上去在伊人臉頰香上一個。
看著王大夏突然間變得失魂落魄,趙敏拍了一下他的肩頭,笑道:“想啥呢,看你傻乎乎的樣子。”
王大夏這才回過神來,隨口說道:“想你……”說到這裏才意識到有點失言,趕緊接著道:“……剛才說的話呢。”
趙敏嘿了聲,撇嘴道:“那有啥好想的,我看你理解力真是差勁。”
此時史火龍跟關能已經站了起來,倆人心裏別提多舒坦了。
剛剛被萬氏兄弟給挫了麵子,他們俱是憤恨不已,但又不敢上去報仇,怕又再挨上一拳半腳的,麵子非得徹底丟盡不可。
這時見何太衝以兩儀劍法把兄弟倆給弄殘了,簡直樂得跟娶上媳婦似的。
“何掌門威武,何掌門不愧是我們的魁首。”關能吆喝道。
“何掌門加油,打完徒弟打師父,我們支持你。”史火龍的口號則略顯粗俗。
徐半仙聞言猛的眼神一厲,朝著史、關兩人瞪了一瞪,竟似有兩道光芒一閃而過。
史火龍和關能隻覺眼前一花,不約而同抽了口冷氣。
麵麵相覷了一會兒後,關能輕聲問道:“那老家夥動手了?”
史火龍搖了搖頭,正想說點什麼,突然發現關能的額頭竟汩汩滴下血來,這讓他大吃一驚,正想提醒關能,卻發現對方也指著自己驚恐道:“你的臉頰怎麼破了?好長一道口子。”
史火龍趕緊摸了一下,看見手掌上果然全是黏糊糊的鮮血,臉色不禁立時變得慘白。
看著這一幕,最吃驚卻當屬葉七殘。因為他知道史、關二人皆是被七殘大法裏的眼劍所傷,可那不是自己的絕技嗎?那老頭兒又是怎麼學去的呢?他感覺心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