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急於一時,你著人去郡主府取就是了。至於另一本嘛,再說吧。”武後說著,帶人走了。
明月奴在後麵落了一段路,再次問李彩:“你為何不早些離開東都,去涼州不好嗎?”
“姐姐覺得妹妹走得了嗎?妹妹也是身不由己啊,我聽阿秀說,昨晚開始,全城戒嚴,沒有令牌,誰也出不得城的。”李彩在後麵悄悄的問明月奴。
“行了,你回自己府上去吧。待會兒就有人去找你取經書了。”明月奴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走開了。
“娘子回來了?”迎接她的,竟然是多年前跟隨自己的丫頭阿芩和奚玲。
“阿芩,奚玲?果真是你們?我想死你們了。”李彩禁不住的興奮。
奚玲心細,輕聲道:“娘子,正值國喪,不要喜形於色。”
李彩“哦”了聲,不再言語。
三人進得屋來,剛坐定,宮裏便打發人來取經書了。
李彩趕緊回內室,找了經書,親自出去要交給來人。
“娘子何必去,交給奴婢們不就完了?”
“你們不曉得,這可是玄奘大師親筆書寫的經書,不可怠慢了。”李彩說著,走到外麵。
來的卻是一位僧了,李彩隻覺麵熟,一時想不想來,這僧人目光深邃,鼻梁高挺,黝黑的臉膛,倒不像是中土人士,心裏疑惑著也沒多想,隻遞過去:“師父辛苦了,專門跑一趟。”
那人畢恭畢敬的雙手接過,謙虛道:“施主言重了,得見大師真跡、為先帝超度誦經,此乃小僧的福氣。”
剛送走僧人,李毓秀回來了。
“阿秀回來了?不是攀了高枝了?”
“姐姐取笑了。哪兒有高枝可攀?上麵說了,先皇駕崩,待新君登基,再行複試。”李毓秀說著,還連連搖頭。
“這倒無妨,正好加緊讀書,精益求精。”
“姐姐說的是。弟已然決定,待先帝靈回長安之時,弟跟隨回三原,閉門讀書,爭取功名。”
第二天,一大早長信郡主便來了。
李彩匆忙洗漱出來迎接:“縣主來了,何不早些通報?”
“姐姐取笑了,你我同為宗室皇族,何須通報?”
“姐姐還以為,妹妹新婚燕爾,早把姐姐拋諸腦後了呢。”
“姐姐取笑了,妹妹也盼姐姐早日覓得佳婿呢。”說著,跑一邊兒去了。
李彩追著作勢要打。
長信縣主笑著轉了兩圈,正色道:“妹妹今日是我姐姐告別的。”
李彩一聽,心裏涼了半截:“妹妹要到哪兒去?”
“夫君要到彭澤出任彭澤明府,妹妹自然也是要去的。”
李彩早已神情黯然:“也好。”
遠離兩都,倒少了紛紛揚揚,也不算壞事。
“當年妹妹同姐姐一起受皇祖父贈與兩本經書,今日妹妹即將遠行,這本經書送於姐姐,也當是個念想吧。”
“妹妹留著,隻當是玄奘大師護佑你我,何必贈與姐姐?”
“姐姐,妹妹即將啟程,經文若有人取,給她便是了,難不成還要到彭澤取嗎?”
李彩聽了,不再推辭,二人攜手,門外便是高家的仆從,這是要即刻啟程了。
是,宗室、皇族,榮耀之至,可有誰能體會我們的身不由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