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彬然因為高燒,在醫院連續住了一個星期,但也因為這一個星期,成日忙碌在照顧他的情緒中,我竟對於多餘的離開,沒有多大的感觸。不過,也或許是許彬然的話安慰了,手上的藍鑽戒指非同一般,我相信這是多餘為了重新見到我的安排。
後來聽許彬然說,那天他之所以出現,是多餘提前通知了他。看來,多餘是猜到,袁沅會引誘我去冰湖,所以才安排了許彬然照顧我。
不過這件事情更加堅定了我對許彬然猜測的正確性的堅定,因為多餘離開時,袁沅對於我手上的藍鑽戒指,明顯非常在意。
“顧炎,你相信如果兩個人真心相愛,即使永遠見不到彼此,也能在冥冥中感受到,彼此的存在嗎?”我趴在顧炎肩頭,想著過去的事,愣愣的問道。
“相信,”顧炎聲音低沉的答道,“但是小枚,五年前,多餘到底為什麼……”
顧炎欲言又止,但我自然知道他要問什麼。
五年前,多餘莫名消失,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和許彬然統一口徑,隻告訴周圍人,他和袁沅私奔,去了國外,斷了聯係。
因為多餘已經退出娛樂圈,再加上認識我們的人,也知道袁沅和我和多餘三個人的糾葛,所以一聽到這個回答,誰也不願意再追問下去,隻是裝作不知道的絕口不提。
但我相信,顧炎對這個說法,必定是心生懷疑的。他了解多餘也了解我,必定知道其中另有隱情,但之所以選擇不問,是因為我一直不想提起。
“別問顧炎,你知道我不會回答的……”我斷定這樣回答他一定不會再問下去,愣愣的看著前方,低聲答道。而顧炎聽完這句話,果然也不再問下去,隻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腳步低沉的繼續向前走。
“小枚,還記得幾年前,我第一次背你的事情嗎?”良久後,顧炎突然問道。
我點點頭。
“那天,我背你回家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夜晚與場景,你靠在我背上,醉醺醺的一句話也沒說,但是我當時在想,為什麼看不到臉,但是依然能感覺到,這個女孩兒的神情那麼悲傷呢?……後來,我送你回家,你看到多餘的第一眼,臉上的神情就變化了,當時我站在門口,看著你們那樣的擁抱,第一次明白,原來這就是愛的感覺……小枚,這些年來,我不是沒有體會過愛,我和薇薇愛的那麼艱難,又那麼決裂,讓我覺得愛真是這個世界上最求而不得的東西,但是看著那樣的你和多餘,我突然意識到,愛在某些時刻,其實是輕而易舉的,隻要你遇到,隻為你存在的那個人……所以小枚,這些年來,我從來不相信,多餘會為了別的女孩兒離開你……”
我愣愣的趴在顧炎背上,聽著他突入起來的話,不知該作何回答,而顧炎在短暫停頓後,繼續道:“但是,選擇不追問,是因為我知道,他一定是出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甚至此時此刻,或許已經不再……”
顧炎再次停頓道:“所以小枚,如果多餘真的已經離開,如果他確定不能再回來,或許,選擇遺忘,對於你和他,都是最好的選擇……因為你和我都明白,你身邊有同樣值得珍惜的人。”
顧炎的話言簡意賅,我想我知道他說的人,是許彬然。
我不否認,多餘離開的這些年,是許彬然的默默陪伴,讓我不至於被那突然失去的哀傷壓垮,也是他的鼓勵,讓我相信自己與多餘還有重見的可能,毫發無損的開始新生活。
其實,我知道許彬然對我的心意,也明白他大可以選擇趁虛而入,但是許彬然卻選擇了截然相反的方式,而我也不得不承認,這種方式深深的感動了我。
但是蹙眉看了一眼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我沉默著沒有再說一句話。
回到家時,許彬然已經早早站在門口等待。多餘走後,他便以工作為理由,強行搬過來和我小昕同住。我知道許彬然不是那麼主動的人,之所以會這樣,不過是因為想要照顧我和小昕。
顧炎將我放下的時候,許彬然冷漠的瞄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大家長似的看了他一眼,“10點一刻,顧炎,你到底還要我說幾次,帶她出去瞎胡鬧的時候,準時回家……還有……!”
許彬然警犬一般湊近我,靈敏的捕捉到某絲氣息後,插著腰氣勢洶洶的看著顧炎道:“這滿身的酒味兒,你怎麼解釋?!”
顧炎無語的撓著腦袋,蹙著眉看了警犬許彬然一眼後,擺擺手丟下一句“好吧蘇小枚,我收回自己剛剛的話……”後,便拔開腿一溜兒煙跑了。
倒是許彬然,歪著腦袋看著我,神情嚴肅的問道:“什麼話?他剛剛對你說了什麼?”
我懶得理他,一閃身便向屋內走去,一邊走一邊伸著懶腰說道:“喏喏,好累好困啊,我要先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