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罵他色胚,還是罵他不要臉,還是罵他陳世美?想到陳世美,我不由想起,他還不是我的丈夫,那我該用什麼權利罵他?九塊錢的結婚證雖然證明不了什麼,但是卻能賦予我婚姻的權利,那現在呢?說好聽點是男女朋友,說不好聽點我就是跟著他同居一個沒名沒份的一個女人...
正想著,門打開了,龔偉從裏麵走了出來。和我想的不同,沒有羞愧,沒有害臊,比我還顯得坦然,就像被抓的不是他,而我是那個嫖客一樣。和小文打招呼時更有沒有任何的尷尬。
我緊緊的盯住他的臉,希望能從他的臉上找到些許的羞愧之色,多少能讓我有勇氣罵幾句才好啊!可是我失敗了,龔偉徑直的走到我的麵前,臉帶著微笑,叫了我一聲。就這麼一聲,把我之前所有的憤怒和恨意全部都化去了無影無蹤。
我撲上前抱住他,哇哇哭著跟他說,龔偉,我要和你結婚,我不想失去你,我不想讓我後悔,我要做你的新娘,別的女人能給你的,我也能...他也緊緊的抱住我,我們就這樣一直抱著,過了一會兒估計是那個戚警官看不過去了,畢竟是公共場合。咳嗽一聲對我們說:“誰把保證金交一下。”於是我放開了龔偉,去和戚警官交保證金。
回到家裏,我就給父母打電話,說我要和龔偉結婚。老媽那邊很高興,似乎能把我嫁出去,是她一生中最開心的事兒。開心過後就開始喋喋不休的給我講結婚的禁忌之類的,一講就是半個鍾頭,講的我頭昏腦脹的,趕緊打斷老媽。
我說老媽,您先停一下,您說您教書育人了一輩子,怎麼老了老了還這麼封建啊,現在結婚誰還講那個啊,要不您跟龔偉說,龔偉也肯定不同意您這麼迷信的。我忙把龔偉叫過來,使了個眼色,意思叫他幫著我說說話。
誰知道龔偉過來之後對我媽媽說,大媽您說的對,結婚是一輩子大事,怎麼能這麼草率呢?您看我父母都過世了,您就跟大爺過來幫我們操辦操辦吧!
龔偉的父親去世的早,聽龔偉說是*時候被造反派給打死的,龔偉對他爸爸沒有多少印象,到是對他媽媽的去世一直耿耿於懷。龔偉的媽媽從小就省吃儉用供著龔偉上學,等到龔偉剛上大學的時候,他媽媽為了幫他湊齊大學的學費,就去礦場撿煤渣出去賣,礦場的人都很同情她,說一個女人拉扯孩子不容易,也都不管她,任由她進出礦井。
誰知道有一天下大雨,煤礦塌陷了,把龔偉的媽媽砸在裏麵,後來救出來的時候就沒有氣了,手裏還緊緊的抓著龔偉的大學學費。
去接我父母的那天正好下著雨,我們來的時候被雨澆了一下,飛機也晚點了,惹的我心裏直罵這個鬼天氣。一直覺得冷,身體抖的跟篩糠似的。龔偉脫下他的那件外套披在我的身上,我緊緊的抓緊他的外套,外套上還有淡淡的古龍水的味道,很香,但是我卻不喜歡這個味道。
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冷還是因為香水味我連打幾個噴嚏,龔偉怕我冷緊緊的抱住我我在他的懷裏說謝謝你,他顯然一愣,隨即反映過來,裝作很正經的對我說,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誰叫我是雷鋒呢。於是我在他的懷裏大笑,他也陪著我笑,沒心沒肺的。
離老遠看到我的父母互相攙扶著往這邊來,我趕忙從龔偉的懷裏出來,拽著他就往前麵走。遠遠的看到爸爸的背又躬了不少,而老媽頭上的銀絲,也生出了許多,一時的有些傷感。怕被爸媽看出來,我趕緊調整了一下心神,笑的迎上去,衝到媽媽的懷裏,對著老媽叭叭親了好幾口,把老媽親的臉紅紅的。
我大笑,誰知道正笑著笑著看到老媽在身上找東西,我問老媽找什麼,老媽說找手絹啊,親我一臉口水,我得擦擦。弄的我頭上的黑線直往上冒,轉而向老爸撒嬌,爸,您看我媽,這麼說我。爸爸慈祥的看著我,眼神透著溫暖,跟我說傾城,你瘦了。每次過年回去,爸爸見到我都說我瘦了,但是我知道我沒瘦,從我每次淘汰下來一批又一批的衣服,我就知道,我沒瘦。
龔偉還在那邊傻笑,我狠狠的掐了他一把說,傻笑什麼,還不來幫著拿東西。自從出了那件事之後,我就恢複了我的本色,決定再也不在龔偉的麵前裝小鳥依人了,龔偉倒是還沒有不習慣我這樣的轉變。爸媽帶的東西有很多,足有四個大箱子,我都懷疑怎麼拿過來的。
回到家裏,我就像一隻狼找肉似的就開始準備翻箱子,還不忘和老媽貧,說都給我帶什麼好吃的了?您先別說啊我先猜猜,是什麼?但是當我打開箱子一看的時候,卻呆住了。
是兩套嶄新的被褥,鋪展開看去,大紅的被麵,兩條被上都繡著金色的龍鳳呈祥圖案,模樣甚是好看,龍鳳呈祥上麵一個繡著百年好合,一個繡著相親相愛。爸在旁邊說,這是你媽在臨走那幾天親手給你小兩口做的喜被,希望你們以後百年好合,相親相愛。
我裝做不喜歡的樣子對老媽說,老媽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還辛苦做這些,還不如給點紅包實惠呢。說完,就轉過身去,任由眼淚在自己的眼圈裏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