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是老媽下廚給我們做的,龔偉和爸爸幫忙打下手。材料都是老媽從黑龍江老家給我們帶的,有雞蛋、西紅柿、茄子、拉皮….打開的行李箱此時就像一個小型的農貿市場。看到這些我驚訝到不行,學著春晚小沈陽的語調對老媽說,老媽您這樣都能上早市賣菜了哈,合著您來一趟我這材料全自備了。
但是更讓我驚訝的還在後麵,隻見老媽像變魔術似的從行李箱裏拿出來一個裝水的塑料袋,開始我還不知道是什麼,後來仔細一看,裏麵竟然是一條鯰魚,很大的一條,在那悠哉遊哉的吐泡泡。坐了這麼遠的飛機,竟然還是活的。
我一會一次一次的進出廚房,不斷的絮叨老媽飯怎麼做的這麼慢。一會又覺得無趣,自己坐客廳看電視。也許是看電視實在太過無趣,就把頭放在拄在茶幾的胳膊上看著他們做飯,爸爸在切菜,龔偉在忙著給老媽遞這遞那,老媽在掌勺,廚房裏劈劈啪啪炒菜聲伴隨著那濃濃的香氣不斷勾引著我的鼻子。
我和龔偉在兩個人待在一起的時候,做飯的事情我總是承包給龔偉,我雖然有時候也去幫忙,但是也隻是為了為兩個人的日子增加一點樂趣。他很忙,常常一拍戲就拍好幾個月不回來。從我和他的每次談話,能聽出來,我們很關心民眾民生問題,有幾次,竟然還涉及到了外太空。
望著廚房裏忙忙碌碌的家人,我心裏出奇的踏實,如果用句很矯情的話來形容,那就是我現在感到很幸福。至少,在忙忙碌碌的北京,我不是孤獨的人。在這一個冰冷的鋼筋混凝土構成的城市,有獨自拋夫棄子的女人,也有為了一食三餐而打拚的窮人,我顧傾城還有什麼埋怨的呢?
至少我還有家人陪伴我身邊,我還有像文靜這樣的朋友為我兩肋插刀,幾天以後,我還將要成為龔偉的新娘,那是屬於我們的婚禮。想到此處,不由得眉頭舒展,幾天的疙瘩,到現在也全都消失的一幹二淨。
吃飯的時候老媽說你們倆明天就去把結婚證領了吧,免得一忙起來就顧不得了。本來正忙著往嘴裏塞飯的我此刻卻突然害羞起來,低頭跟媽媽說,“老媽,您這麼著急幹嘛?”爸爸也在一旁笑起我來,說“很久都沒看到丫頭這麼害羞了,奇跡啊奇跡。”“爸,您說什麼呢?”把我羞的頭埋的更低了,真想找個地縫一頭鑽進去。
“我也很久沒看傾城這麼害羞了。”可惡的龔偉也在一旁邊吃飯邊幫腔。”“騰”的一聲,就閃到臥室裏,摸著自己胸口感覺心跳都提速了。想我顧傾城也是奔三張的人了,什麼大場麵沒見過,什麼事沒經曆過?今天竟然因為一紙結婚證弄的我羞態百出,想想都覺得丟人。
結婚那天我穿什麼婚紗好呢?是性感的,還是保守的?肯定是保守的,龔偉這人一看到我露一點肉,就急著跟我拚命。可是那可是我顧傾城30來年最重要的事了,我不得打扮漂亮點,聚焦所有人的目光啊。
不知道是現在告訴文靜他們這件事好,還是晚一點告訴好。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先不告訴,悄悄先把證領了,奶奶的,領證之後你龔偉就是我的人了,看她們那幫小蜜蜂誰還敢惦記。領完證第一個通知文靜,這總行了吧。然後是小文這丫頭,還有老黑、海濱…
一個人自顧自的亂想,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拿起表看了一眼,都9點多了,覺得有點渴。就端著杯子去客廳去節水,一推門,就看到龔偉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在睡覺。沒心沒肺的,毯子都掉到了地上。
由於下午一直在下雨,天氣很冷,我怕他著涼。走到近前,把毯子撿起來輕輕的蓋在他的身上。他的眼珠在眼皮下一直動來動去,輕聲叫了一聲。“龔偉,你醒了?”他沒有回答,原來是他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