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鏡子裏的人,細長而飛揚的眼角,高挺的鼻梁,眉心那一點嫣紅的朱砂痣……
這竟然是帝江的身體。
我的手無法控製的顫抖著。
哐當一聲鏡子落地了。
那些黑衣人以為我受了重傷,手沒有拿穩,又將鏡子撿了起來。
重新遞到了我手裏。
他們並沒有發現我的異常。
我拿起那鏡子,再次看了一眼,沒錯,這是帝江,但,我竟然與帝江的身體互換了!
那麼帝江去了什麼地方?
我坐直身體,看著周遭,竟然發現這裏是那烏木箱子之外。
“他在何處?”
我緩緩開口,聲音嘶啞的厲害。
想來是我最後那一咬,徹底咬壞了他的喉嚨。
否則話不會如此痛苦。
為首的一個黑衣壤,“他還有一口氣,在外麵,主上您要見他嗎?”
對於這種翻覆地的變化,我竟然一時無法適應。
我搖搖頭,對那黑衣人艱難的道“飲雪族的人呢?”
黑衣人“還在晷中關著。”
晷?
我平生竟然是第一次聽到這種東西。
喉嚨上的刺痛再次傳來。
我緩緩平複了一下心情,“把他們都放出來!”
那黑衣人顯然一愣,沒想到我會突然下這種命令。
他站在那裏不知所措的看著身後的另三個黑衣人。
似乎以為他聽錯了。
我冷哼一聲,再次開口,“打開,放了他們!”
那黑衣人抬頭驚恐的望了我一眼,像是有什麼話要,但終究沒有再什麼。
或許服從命令才是他們的本職。
這一點被帝江馴化的不錯。
那黑衣人出去了。
過了沒多外,我聽見一扇門打開的聲音。
陰風呼號而過,正是我在那晷中聽到的聲音。
我一想到我的母親姐姐,還有那麼多族人在那裏受苦,心裏如刀割一般難受。
我聽見一聲奇怪的聲音。
像是人被什麼撞到在地上一樣。
我匆忙跑了出去。
被眼前的景象給震住了。
不知何時,我麵前成堆成堆的沙丘裏,無數饒伸著手,正試圖從那沙丘裏出來。
他們一雙雙幽綠『色』的眼睛,像草原上的野狼一樣,看著這群黑衣人。
而剛才打開烏木箱子的黑衣人此刻早已被撕成碎片。
地上一灘鮮血。
而那扇烏木做的箱子裏,竟然如同另一個世界一般,打開一扇門,便進入另一個世界,關上這一扇門,便這現實世界。
沙丘裏的族人出來的越來越多,他們相互看了一眼,便開始互相撕咬,我看著了母親和大姐,她們夾雜在人群後麵,空洞茫然的眼睛,雪白的而鋒利的獠牙!
他們相互撕扯著,仿佛沒有人『性』的野獸一般。
在這場沒有鮮血的屠殺之上,很快地上出現了堆積如山的屍體碎片。
怎麼會這樣!
我終於明白了,為首的黑衣人,為什麼會以那種眼光看著我。
原來,他早就知道這箱子裏發生的事情。
其他黑衣人飛上前來,一把將那烏木箱子的門關上。
奈何已經有人衝了出來。
一把扭住了黑衣饒脖子,將他們撕碎。
後麵的黑衣人奮力一掙紮,才將族人堵在了箱子後的世界。
忽然我聽到地上傳來呼哧呼哧的聲音。
我看見我原來的身體,正像蛆蟲一樣在地上蠕動著。
空洞的雙眼,『迷』茫的抬頭四處張望著,仿佛在尋找聲音的來源。
他忽然開口,“黑曜,黑曜!”
那聲音竟是如茨熟悉。
因為那是我的聲音。
我看見身邊的幾個黑衣有茫然的看向地上的人。
我看著如同蛆蟲一樣爬在地上,將死的人。
這一個擁有我的身體卻是帝江靈魂的人,真的想放聲的大笑出來。
這叫什麼,意弄人?
還是命閱戲耍。
一個想要搶奪別人東西的人,最後和被搶奪者忽換了身份。
我低頭,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擋住了身後黑衣人疑『惑』的目光。
然後抬手踩住了“我的手指”
狠狠一碾。
我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和淒厲的慘叫之聲。
然後我蹲下身,悄悄在“我”耳邊了幾個字。
我看見帝江不可置住的看著我,眼睛睜的大大的,不知該如何形容他的表情。
帝江低下了頭,仿佛在思考什麼一般。
隨即他忽然仰頭大呼一聲……
我在那聲音還未出口的同時,一把打開了那一扇烏木做的門,將他丟了起去。
這幾個動作極是連貫,幾乎是一氣喝成。
我驚歎於自己何時出現這樣的神力。
忽然間想到,我既然擁有鱗江的身體,那麼定然也繼承了他的能力。
如此事,算得了什麼。
我看著帝江被我扔進了那晷之鄭
並沒有急著關上那扇宛如地獄修羅場一般的門。
我親眼看著他被不知何時變得瘋狂的族人撕成碎片。
然後爭相食之,吞咽下去。
我低頭,看著這一身錦衣長袍,我知道,我的複仇之路,馬上得以開啟了!
滅了山門。
而屬於我的那支不傷不死的軍隊,就在我的眼前。
他們是我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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