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越來越困難,眼皮像是灌了鉛一樣重。
我靜靜的趴在地上,趴在自己的血泊裏,聽著那腳步聲緩緩由遠及近。
而那種錐心刺骨的疼,如浪『潮』一般襲來,沒有給我留下絲毫的餘地。
而往日我傷口自愈的能力,似乎在今日這般情景之下再無可用之處。
我靜靜的趴在地上,看著我身體裏的血從我眼前流過,流到了那饒腳尖處。
帝江走了過來,他蹲下身,從地上撿起什麼東西。
嘴裏發出一聲喟歎。
我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我甚至都可以想象的到,他那種貪婪的嘴臉上,『露』出來的表情。
他撿起來的那東西,應該是我身體裏的秘密吧。
那個可以讓我不死不傷,或者是讓我傷口自愈的東西。
玄女神力?
嗬,我從未聽過這東西是什麼?
那東西像一顆珠子一樣,在他的指間流出淡淡的金光。
他笑著,對我,“沒想到它被你養的還挺好,我尋了它這麼久,如今也算是功德圓滿,握住了它,這下何愁不得呢,哈哈……”
他旁若無饒大笑起來。
帝江舉著那珠子,淡淡的金光照亮了他的眉眼。
他眉心的那一點嫣紅的朱砂更加顯得詭異。
眼底盡是瘋狂之勢。
他尋覓了一圈,好像要找人分享他的喜悅一般。
這處地方除了沒有別人。
他竟然很是歡喜的跑過來,看著我,“你知道嗎?你的族人都是長生不死的,但是要每三十年進一次冰棺,並在冰棺裏休眠三十年,才能醒來自由活動,而你不同,你不需要。”
“你知道嗎?你們生體質特殊,你的體內的血『液生就有一種殺傷力,可以將任何一個外族人變成你們的同類,你們可以不吃不喝活三十年,三十年阿,不老不死,不傷不滅,如果我能擁有這樣一支隊伍,這下何愁不是我的……”
他語氣幾盡瘋狂,時不時突然爆笑幾聲。
在這黑暗幽深的空間裏顯得格外驚悚。
我虛弱的抬起頭,看著他。
他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目光。
竟然蹲下身來,細細的打量著我。
仿佛是覺得我快要死了吧,他笑了笑,施舍一般的告訴我,“你知道沈璧君為什麼會死嗎?”
我沉重的眼皮,在那一瞬間倏然睜大。
他笑了兩聲,“她原本就是要與我成親的,奈何她突然悔婚,去了軍營,嗬,軍營那種地方,怎麼能是女人能去的呢,那種地方,隻有一種女人能存在……”
“軍『妓』!不知道你趕到的時候,有幾個人上了她……”
我聽著他在那裏侃侃而談,牙齒恨不得咬碎。
“還有一件事阿,我是第一個上她的人,竟然還是個處,可真讓我意外,我以為你們兩人同進同出,沒想到你這麼君子!”
罷他哈哈大笑起來。
眼底閃爍著猥瑣而低劣的光。
我隻覺得自己渾身所剩無幾的鮮血在那一瞬間湧上了我的頭,。
不知從何處爆發的力量,我拖著殘破之軀驟然跳起。
一把抓過了他手中舉著的那顆珠子,同時牙齒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脖子。
一瞬間鮮血狂湧而出,順著我的喉嚨流了進去。
而讓我沒有發現的是,我手中握著的那塊淡金『色』的珠子,在沾染了我的鮮血之上,驟然怒變。
竟然發出紅『色』的光暈,那光越來越強,照的我睜不開眼睛。
帝江死死的掙紮著。
他的手狠狠的扣住了我的眼睛。
我聽著撲撲兩聲。
我的世界瞬間陷入了一片黑暗。
但我始終沒有鬆開嘴,窮盡一生之力都在牙齒之上。
腦子裏隻有一個聲音,穿透他的血管,喝盡這賊饒血!
我要讓他碎屍萬段!
顧不得眼上的劇痛,顧不得身上密集如雨點的劇痛,更顧不得外界突然湧起的狂風。
此刻我的腦子裏隻有一件事。
讓他死!
地動山搖,狂風大作,風雪變幻,寒冷與炙熱相交。
不知過了多久。
我覺得自己的身體正在緩緩下沉。
外麵不知什麼時候安靜下來了。
連那隱隱的風聲都消失不見了蹤影。
牙齒鬆動了,我再也無法控製住自己的身形,倒了下來。
而我的手裏,還攥著那顆從我身體裏出來的珠子。
死死的……
不知過了多久。
我感覺到身邊有人上前來,將我搖醒。
我睜開眼睛,一眼刺目的光從上空傳來。
眼睛?
我渾身一個激靈。
我明明記得在那最後一刻,最後一刻,帝江將我的眼睛扣瞎了?
怎麼還看得見東西?
我『揉』了『揉』眼睛,剛一抬起手來,竟然覺得脖子上劇痛傳來。
我下意識的按住了脖子,隱隱有血流了出來。
但已被包紮好了。
腦中像出現一道驚雷一樣,哢嚓一聲,落了下來。
我想到了一個極可怕的事情。
但是目前我還不能證實!
我抬頭,見身邊圍著幾個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極是恭敬的看著我,仿佛在是等待我的命令。
我環視了他們一眼,試著動了動喉嚨。
聲音嘶啞的厲害,但還是發出極細微的聲音。
“鏡子!”
立馬有黑衣人聽懂了。
轉身離開。
片刻之後,黑衣人拿來了鏡子。
我迫不及待的接過那鏡子,看著鏡子裏的臉……
那張臉,竟然,竟然不是我所熟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