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一)一壺清酒一生沉醉(1 / 3)

一壺清酒,一生沉醉

漠河冰圈一帶的白晝終於來了。

我看著冰消雪融的春,正邁著它的腳步穿山越嶺。

枯萎了半年的白樺樹正慢慢伸長出它的枝椏。

冒出嫩綠的葉尖。

初春的風裏,我聞到了帶著青澀氣息的花香。

我們飲雪一族常年生活於這冰圈之內,如今已有多少年了,我也不記得了。

我是玉捷。

飲雪族族長的兒子。

我們飲雪族饒壽命很長很長。

但繁衍的後代卻不怎麼多。

就我們家而言,我有兩個姐姐,一個是大姐,叫玉歌。

還有一個隻比我出生早了那麼半個時辰,叫玉瑤。

玉,是我們飲雪族的姓氏。

這些生活的冰圈裏的人,都是這個姓氏。

我們與世無爭的生活著。

至少在我十七年的認知生涯裏都是這樣的。

因為那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們會生活在漠河這種一年有半年是黑夜的地方。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們族的族人,隻需要很少量的魚血,便可以安全渡過那些冰封的寒冬之月。

我二姐十歲那年,當然,也是我十歲那年。

在太陽照進冰圈時,來了一個道士,看上去挺厲害的那種。

手裏拿一個羅盤,身上背一把玲瓏寶劍。

聽母親,那是我們族裏第一個進來的外麵世界的人。

我不懂什麼叫外麵世界的人。

但也知道,那家夥挺厲害的。

他在我們族裏住了幾,每都有幾個孩,嗯像我和我二姐一樣幼稚的孩子圍著他轉,聽他講述著外麵的故事。

我開始很向往外麵那些每都能見到太陽的生活。

開始向往正常的四季更迭。

開始厭惡那些漫漫地的冰雪。

我想和他一樣,去外麵的世界看看。

每次當我出現的時候,那位老道士總是以異樣的眼光看著我。

不隻是我,還有我二姐。

那種眼光,讓我很不舒服。

像是人穿透我的皮囊扒開我的心看看裏麵究竟藏了什麼一樣。

我把這種事情悄悄的告訴了我母親。

我清楚的記得母親當時的眼底竟然有種害怕和茫然。

我不知道母親在害怕什麼。

她身為飲雪族族長的夫人,是這個部落的首領,有什麼好怕的呢。

到這裏,我必須要提一提我的父親了。

那個自我生下來,便永遠躺在冰棺裏的人。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

他死了……

據我母親,在我和二姐生下來的時候,他感染了瘟疫,死掉了。

而我們族有一個習俗。

或許因常年生長在冰雪裏有關,我們並沒有中原人那樣,人死後入土為安。

而是將他的身體放在極北玄冰製成的冰棺裏,在家中找一處空閑的地方,擺上。

所以,在我的記憶裏,父親還是存在的。

因為每家每戶都會有一個這樣的人存在,有的是中年女人,有的是中年男人,但有一種是絕對不會這樣擺冰棺裏的。

那就是還未成年的孩子。

但很奇怪,我們族裏,似乎並沒有孩子夭折。

或者,即使有夭折的,也不為人知吧。

畢竟飲雪族人之間相去甚至遠。

隻有在每年的祭祀中,才會聚在一起。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那些冰棺裏的人,並不是代表死亡,而是新生,是對於飲雪族饒新生。

而我的母親,之所以害怕,是因為她在冰棺中產下了我和二姐。

當然,這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的事了。

……

我告訴母親,那位道士看我的眼睛讓我極不舒服之後,我母親便勒令不讓我再去找那個道士了,否則我就會被執行家法。

但她卻沒有阻止我二姐去找那位道士。

各中原由,怕是隻有她自己才能清楚吧。

過了一段時間後,那道士忽然告訴我母親,我二姐骨胳清奇,是習武的好苗子,想帶她去外麵的世界。

我一聽外麵的世界,當即眼睛發光,發亮,一臉希冀的看著母親,希望她能同意,讓我也去,讓我去看看外麵的世界,看看那些一年四季更迭,花草芬芳,看看那些有白日和夜晚的外麵。

她裝做沒有看見我,隻是問了二姐,她願不願意去外麵。

或許二姐和我想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