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誘餌(二)(1 / 2)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說完墨棋化作一縷青煙而逝。周遭突然安靜下來,卜天機看著這天地,是自己的目光無處可以安放,還是這天地處處都透著讓人煩躁的感覺?卜天機無言,隻能繼續向前走。在路上一連走了四五天,酒喝完了,人也乏了,但卜天機還在往前走。到了第六天,大路上忽然刮起一陣強風,眼前煙塵滾滾,風沙走石,卜天機伸出雙手本能地護住雙眼,說也奇怪,那強風到卜天機麵前戛然而止,待煙塵散去,卜天機緩緩放下雙手,定睛一看,眼前出現兩人。一人滿頭白發,身穿黑色鎧甲,背上披一件落地的白色披風,挺拔威嚴,一人儒風飄飄,書生打扮,身著白衣,手上還執著羽毛扇。“道士?”離經尊細細打量著卜天機。“你就是離經尊了吧?”“你識得本尊?”“這段時間專門打你手下,終於看到你了。”卜天機似乎有意要激怒離經尊。“放肆!”說話間,離經尊便要出手。此刻在離經眼裏,殺卜天機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那般容易,魔元運起,掌擎滅天之威,煞氣四射,瞬間就要格殺卜天機。偏偏就在此時,卜天機念動仙訣,額上天眼放出一道金光,離經尊措不及防間,隻能任由金光直射自己的額頭,本來殺氣衝天的離經尊仿佛在接觸到金光的那一刻身體就石化了一般,動,不能動,說,也張不開口。卜天機詭異一笑,背後三道靈符迅速升起,正在此時,一直站在離經尊背後的白衣貪狼突然出手,向著卜天機飛撲而來。卜天機當即揚手,手中銅錢奪命而出,哪知那白衣貪狼身手異常矯健,竟是身形變化,硬是一一躲過銅錢攻勢,隨後一掌劈下,重重打在卜天機胸前,卜天機硬受這一掌,飛出兩丈之遠,背後道符也悄然滑落。卜天機捂著胸口,惡狠狠地看了白衣貪狼一眼,隨即狼狽而逃,片刻便不見蹤影。金光撤去後,離經手撫自己額頭,久久不能回神。“那道人竟然身負異稟,額上豎眼所發出之金光,竟對我之魔功有克製作用,此人絕不能留!”“尊者,我們是否要追上?”“追……”離經尊剛站直想要追上前去,忽然眼珠子一動,“我且到濟州暫作調息,這追擊的任務,交給你一人如何?”“小人適才全力打那道士一掌,那道人猶能立即脫逃,恐怕小人就是追上了,也拿不下他。”“這倒也是。”離經尊緩緩向濟州城走去,“待我傳訊給我副將,讓他與你配合,共同取下那道士的首級。”“小人要如何與尊者副將取得聯係?”“這你不用擔心,到時候,他會來聯係你。”“小的,明白。”“方才多虧你了,不然今日差點陰溝裏翻了船。”“尊者過獎了,為尊者效力,是屬下當為之事。”“好,很好……”……二人化作黑風,直接來到濟州刺史府。來到內堂,兩人又閑話了幾句,離經尊念動魔決,呼喚墨棋來此。沒過多了,墨棋到來。“徒兒參見師尊。”“免禮,我命你來此查探,這幾日可有收獲?”“徒兒仔細查過燕州丶濟州地界,但凡是城內之人無有什麼變化,唯獨郊區幾家村莊之人變得有些怪異。”“哦?如何怪異?”“那些村莊之人,仿佛在一夜之間,都變得快樂幸福,整天笑容滿麵,隻是到了夜間要找一處地洞,不斷啃食泥土。”聞聽此言,離經尊臉色大變。“泥胎咒法!”離經尊猛地一拍麵前案幾,“這定是骷髏邪尊的手筆!”此刻,白衣貪狼與墨棋麵麵相視,一臉茫然。“據說《陰魂血法》中記載著一門奇邪的咒術,此咒術可以在無聲無息間奪走尋常人的魂魄,將人變成隻知歡笑的泥胎,從而加強施術者的法力,而那些變成泥胎的人,每日隻需食取被咒術侵染的泥土便可過活,受術人表麵上看似與尋常人無異,實際上隻是行屍走肉而已。”離經尊緩緩解釋道。“這……竟然有如此咒術。”白衣貪狼也吃了一驚。“當今世上,唯有骷髏邪尊練有《陰魂血法》,此事必與他脫不了幹係。”“那道士故意要從燕州丶濟州的城中走過,就是為了吸引我們的注意,好讓這泥胎咒法順利在那些村落進行。”墨棋分析道。“聲東擊西!好一個老奸巨猾的骷髏邪尊!”離經尊憤然站起,片刻又皺著眉頭緩緩坐下,“但那道士為何與骷髏邪尊一路呢?”“尊者,接下來我們該如何應對?”白衣貪狼請示道。“這泥胎咒法影響範圍甚小,村民隻能依賴周邊咒土的存活,隻要破了那咒土,泥胎咒法自然不攻自破,墨兒由你領路,帶上白衣貪狼,將這方圓內所有中了泥胎咒法的村莊全部除去,不要讓骷髏邪尊奸計得逞。”說完,離經尊一指白衣貪狼。“徒兒,領命。”“小人明白。”白衣貪狼立刻識相地站在墨棋身後。離經尊點了點頭,示意他們離去,二人齊向離經尊施了一禮,然後轉身而去。事情處理完畢,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輕輕地吐了一口氣,心裏暗自慶幸多虧了是自己親自前來,若是單靠墨棋,恐怕處理不了這樣的事。就在二人走後,離經尊雙目微閉,細細思考這裏發生的一切,一遍又一遍想著,一切看起來那麼順理成章,似乎總有什麼缺漏縈繞在他腦海裏,不肯散去。到底是什麼缺漏呢,離經尊坐不住了,來回在內堂中踱步。他每走一步,就思考一會,走得越多,想得越多。如果我是骷髏邪尊……想到這裏,離經尊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如果我是骷髏邪尊,讓那道士吸引注意力,我便將泥胎咒法藏得遠遠的,遠到十萬八千裏,又何必非得選在燕丶濟二州周圍?莫非這一切是想故意做給什麼人看的……難道我就是那個人嗎?想到這裏,離經尊麵露懼色,他想叫回墨棋與白衣蒼狼,但已經來不及了,他隻能緊張地看著周圍,案幾丶盆景丶梁柱……最後一個既熟悉又讓他此生痛恨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賢弟,許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