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誘餌(一)(1 / 2)

卜天機飛身向前,正欲施法,突然背後三道神符靈光盡失,如同廢紙一般掉落在地上,整個人的攻勢戛然而止,隻能一手捂著嘴,一手捂著胸口,劇烈地咳嗽。無法抑製的咳嗽,咳得卜天機腰彎成了一隻大蝦,而墨棋就站在一旁看著他咳,不停地咳。“我還以為是多凶的道士,原來是隻是一隻癆病鬼。”墨棋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卜天機還在咳嗽。“其實濟州的事本來就不是我的責任,我隻是順道幫人過來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估計也打不了了,我先告辭了,不過你要是一直這麼走下去的話,沒準還會遇到我,如果你能過得了濟州的話。”說完,竟然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好半天,卜天機才喘過氣來,他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又看了看自己一身血衣。不覺握緊了拳頭。千裏之外,皇城。原本富麗堂皇的皇城,因為弑天魔皇的入主,在金碧輝煌之中,總是顯得一絲陰沉,像是一朵終年不肯散去的陰雲,一直籠罩在皇城上頭。弑天魔皇在進入皇城之後,遣散了皇城中所有的人類,如今若大的皇城隻有沐槐秋丶四天王和他自己居住在這裏。這天弑天魔皇正坐在龍椅之上,手肘倚著椅柄,托著下巴,麵無表情地看著沐槐秋與四天王在議事。“離經尊,我聽說燕州丶濟州接連出事,你可要注意呀。”沐槐秋陰陽怪氣地提醒著。“我的副將已經去查看了,相信不久就能平息此事。”離經尊則是一臉不屑。“隻怕一名副將還不夠吧?”“左帥,這是不相信我的人了?”“離經尊言重了,我隻是好意提醒,小心一點總不是壞事。”“這天下都是我們的,幾個小道士有什麼好小心的?”“我可是聽說一個道士就殺了四五百名官兵,離經尊若是不抓緊處理一下,我們這幾年維持的‘朝廷’形象,可是要崩塌了。”“難道這種小事,也要本尊親自出馬嗎?”“依我之見,離經尊還是親自走一趟吧。”說著,沐槐秋轉身麵向弑天魔皇,“帝君,以為如何?”“離經,你去一趟吧。”弑天魔皇嘴唇微啟,下達指示,聲音很輕,但每一個字讓人不得不用盡所有的精力去傾聽。“是,帝君。”離經尊叩拜受命。“還有什麼事,沒有,就散了吧。”這段時間,弑天魔皇與剛入人世時的雷霆之姿完全不同,時常給人一種疲憊的感覺,就連議事也草草了事。沒有人知道緣由,也沒有人敢問。話說離經尊出了皇城,不急不慢地往濟州趕,心裏真是有一萬個不情願,心想就這種事情,還要自己親自跑一趟?但無奈魔皇已經下令,自己也隻有前去,但心裏還是不痛快,故而消極怠工,走得是能有多慢就有多慢。正行了半日,大路中間突然出現一白衣書生,手持白羽扇,正笑容可掬地望著自己。妖族?離經尊一眼便洞悉那人乃是妖物所化,但天下妖族幾乎盡被鏟除,竟然還有餘孽膽敢擋住自己的去路,離經尊眼神一轉,收起疑惑,一副古井不波的樣子,上前一會這妖物。“小人白衣蒼狼,參見離經尊。”白衣貪狼見離經尊走上前來,深深作了一揖,笑著行禮。“你認識本尊?”“當今天下何人不認識離經尊,在下早就仰慕離經尊許久,今日得見三生有幸。”“那你是有備而來了?”離經尊雙眼微合,細細打量著白衣貪狼。“離經尊言重了,在下前來,是想投靠在您的麾下,為您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你應知我魔族素來妖族不和,本尊又如何會讓你投在我的麾下?”“魔族與妖族的恩怨那都是久遠的事,而現任魔主弑天魔皇痛恨妖族,不過是因為骷髏邪尊,隻要離經尊願意收下小人,小人願意以身犯險,為您引出骷髏邪尊,到時候您手刃邪尊,自然成就您一番功績。”離經尊眼珠子又轉了一圈,此妖說得頗有幾分道理,提議也是十分不錯,眼下那沐槐秋因為解開魔皇禁錮有功,恃功而驕,完全不把他們四天王放在眼裏,自己若是能取下骷髏邪尊的首級,倒是能很好地挫挫沐槐秋的銳氣,隻是不知眼前這個“白衣貪狼”又有幾分可信,如果到時候臨陣倒戈,自己隻怕也不好受。“那你為何單單找上本尊?”雖然對於白衣貪狼的計策頗有幾分心動,但離經尊表麵上並不展現出來,依舊是小心為上。“離經尊明察,小人因為身份問題,不敢太過靠近皇城,隻能在這條路上苦苦等待,今日老天開眼,方才讓我遇見了離經尊。”“你究竟有何本事,能為本尊引出骷髏邪尊?”“小人與骷髏邪尊有過數麵之緣,甚至知道他其中一個藏身之處,容小人先去那裏等候,而您則在那附近埋伏,待到骷髏邪尊出來之時,您再突然襲擊,那骷髏邪尊必不能防範,這一擊大事可成。”“這麼說,萬一骷髏邪尊不去那藏身之所,又或是去了沒有出來,那本尊豈不是要在別人門外等一輩子?”離經尊麵露慍色,似已不悅。“這……釣魚總得有些耐心,您說是不是?”白衣貪狼略顯尷尬地笑著。“看你今日是來投誠,你是妖族之事,本尊也不計較,你快離開吧!”“離經尊……”見離經尊已下“逐客令”,白衣貪狼立即跪在離經尊麵前,“小人無用,並沒有一個優秀的策略,能讓您采用,但小人看離經尊似要出遠門,小人願效犬馬成為您的腳力,還望您不要嫌棄。”“腳力?”說話間,白衣貪狼一改之前柔弱的樣子,現出本相,乃是一匹全身雪白的凶狼,其目猙獰,其齒鋒利,全身上下沒有一根雜毛,仿佛剛從風雪中走出一般,挺拔身姿就是伏在地上比那西域出產的高頭大馬也並不遜色,站直了更是四肢雄勁,巍如小山。雪狼伏在地上,一聲低嘯,似在邀請自己的主人。離經尊見此,眯著眼一笑,跨上雪狼道:“走,去濟州。”雪狼四腿站直,又是一聲長嘯,隨即如一陣驟來的風雪,向前方狂奔而去。話說還頭,卜天機稍作調息之後,再度來到濟州城門口,可能幾百官兵喪生的消息已經傳回城中,隻見城門緊閉,城樓上更是空無一人。卜天機莫名又注意到自己一身血衣,掏出酒葫蘆,又是猛灌一口,再度運起神風步,竟是一步一步踏在城牆之上,整個人橫著走上城樓,然後縱身一躍,進入濟州城中。一入城中,街上一個人都沒有,一片蕭索之象,家家戶戶緊閉門窗,老百姓像是避瘟神一般,躲在自己家裏,大氣都不敢出。卜天機快步走過城中,由城北門出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但卜天機心裏卻覺得更加空蕩。就在卜天機剛出北門之後,墨棋如幽靈一般出現在他身後。“沿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就是青州了。”那個不痛不癢的聲音再度在卜天機耳邊響起。“不錯。”卜天機隨口答了一句,繼續向前走。“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墨棋疑惑地看著卜天機。“你要麼就過來與我一戰,將我攔下,要麼就趕緊消失,別讓我看著你煩,我敬你之前沒有趁我咳嗽之時偷襲我,但並不代表,你可以一路上一直騷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