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大聲質問她們:“是你們策劃了一起爆炸案,炸死了四位女孩的嗎?”
她們異口同聲說是。
“那麼誰是實行者?是不是你們雇了人?”
但她們否認雇用了人,說那是她們四個人親自作的案。說完她們發出了一陣放肆的大笑,笑聲撕裂著安東和杜鵑的耳膜,作為警察的他們從來沒聽到過這樣狂躁的笑聲。
警車呼嘯而來,安東對助手們說了一句:“這兒交給你們了。”然後獨自駕車而去。
杜鵑沒有叫住他,因為她知道隊長在這個時刻獨自離開,肯定有他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但那是什麼事呢?
安東駕車直接去了局裏。
副局長何添已經接到報警信息,他正要親自趕去現場指揮,卻看見安東走了進來。
安東立正,鄭重地向何添行了一個禮:“副局長,我有事向您彙報。”
“是有關案情嗎?”何添還以為是有關十裏嶺爆炸案的,“我正要去現場呢,怎麼搞的又出這麼大亂子!”
“不是這件案子,但跟這案子有關聯,而且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關係。”
“那好,我們上車,路上你跟我談吧。”
“但我希望在您的辦公室裏談,因為這是一件超越我權限的事,我需要鄭重地向您彙報。並且我希望您能把我的彙報全程進行錄音錄像。”
何添有些意外,他注意到安東的神態極為嚴峻,心中猜測這事一定非同小可。他還是先問了有關十裏嶺案子的調查情況,安東向他保證調查工作已經全麵展開,等彙報完後就馬上趕去工作現場。
而安東認為他要彙報的事刻不容緩。
“好吧,雖然那邊有大案在等著我們,既然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彙報,那我就先接受你的彙報吧。”何添批準了安東的請求。
安東努力保持著一個刑警隊長的鎮靜,用嘶啞而平緩的語調,向何副局長彙報起這些天來金豐市發生的這麼多起案件背後的恩怨情仇和作案線索。
有些已經有證據在握,有些還隻是在線索初露階段,安東的彙報本身就帶著向上級請示的性質。
而當何添聽著安東條分縷析的講述,眉頭越來越擰緊,聽到最後,再也忍不住了,噌地站起來,在辦公室裏急速轉圈。
“安東,你是一名警察,還是一個基層幹部,你必須明白,我們破案需要證據,確鑿的證據,而關於局長和李書記這方麵,你能坦率向我作彙報,我也認為是應該的,但我們不能憑著一些疑點來隨便加以懷疑吧?”何添的聲音是壓低的。
“我作為下屬是沒有權力作進一步調查的,所以副局長,我特地向您作這個彙報,希望能得到您的指示。”安東鄭重地說。
何添也經曆了很激烈的思想鬥爭,最後他站定在安東麵前,毅然表態:“法律麵前人人平等,我們是執法者,既要執法,也要接受監督,犯紀犯法就要得到處理,沒有人可以例外。為了慎重起見,我們還是應該把我們所掌握的一切線索及時向上級部門進行彙報。”
安東輕輕地舒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沒有認錯人,何副局長是支持他的。
接下來何副局長帶著他立即去了紀檢部門……
當安東回到警隊時,杜鵑他們已經回來,他們向他彙報了初步調查的一些情況。而安東閉著嘴巴隻點頭卻不發任何意見。因為在他看來,十裏嶺的案子不是疑案,是一件明案,嫌犯是誰,作案目的是什麼,都是很明確的,不需要再絞盡腦汁地去梳理頭緒,費心費力去查找線索,隻需要將證據搜集到位就行了。
夜晚來臨,安東宣布大家下班。他一個人進了一輛警車,關緊門窗,然後靠在座椅上突然淚奔起來。這些案子從發生到現在揭開案底,幾乎快要耗盡了他這個年輕隊長的所有精力,而最後的結局卻又那麼令人痛心。四個孤女的罪行令人激憤,她們的下場又叫人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