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是必然的,比較可行的辦法是,抵近敵人建立衝鋒的基地,盡管上級已經不主張強力進攻了,可是,在一路上,俄軍還是在中國新軍的威懾下節節敗退。往往一個衝鋒就能湊效。
“不衝鋒?難道站著念緊箍咒就能把老毛子念死?”柳大風很不滿地嘀咕了一句,他很輕鬆地抽著旱煙兒,竹節管根兒的腦袋燒得賊黑,鑲嵌了一層單薄的白鐵皮,是他的心肝寶貝,除了步槍和指揮刀以外的唯一奢侈品。
前線一個團的兵力展開了,主要分為三個點,作為未來的突擊方向。
地上泥濘很多,坑坑窪窪的,深一腳淺一腳,白強一不注意,就狠狠地滑了一下,饒是他矯健的身手,也摔了一身泥,衣服濕了一大半,狼狽不堪,自我解嘲地說:“我怎麼這麼倒黴?昨天夜裏做了一個夢,今天就真的應驗了?”
“昨天什麼夢?”雷曆詫異地問。
白強不好給這個直腸子的先生較真:“做夢被一個又白又嫩的大女人壓了。爽死了。”
雷曆捂著嘴笑個不停。“怪不說今天站不穩呢,原來是第三條腿廢了。”
白強帶領的人在後續位置,主要是負責重火力的運輸。
白確實倒黴,不過,比他倒黴的還大有人在,十幾個精壯的士兵汗流浹背,赤著上身,驅趕著幾匹健騾,為的是順利拉走一門大炮。
戰馬氣喘噓噓,人也精疲力竭。不時聽見噗噗嗵嗵的聲音,把他們摔得象青蘿卜。
“快來,加把手啊!”官兵們大聲地吆喝著。
騾張大了嘴巴,呼呼地直噴熱氣,天氣還不夠冷,它們身上棗紅色的短毛猶如緞子一樣光滑油亮,就是身上那股子濃鬱的騷味實在難以避免。
為了彌補縱隊作戰時的火力不足問題,東線加強了炮兵,二十門大炮和足夠的彈藥是繳獲自俄國人的,現在要完美無缺地奉還給他們,真是現世報應。
可惜,俄軍很狡詐,根本不給大炮發揮威力的機會。往往稍一接觸就撤退。
“快點兒,快點兒。”白強大聲呼喊著:“前麵需要咱們呢!”
“知道!”一個士兵從泥濘地裏爬起來,臉上的汗都顧不得擦,一把扯開褲子,掏出那隻黑糊糊的,很象熟過了的香蕉的大家夥,稍稍背著臉就尿起來。
“我日!”
一個加強連的部隊拖拉著炮車,深深的溝壑掩埋吞噬著車轍,怎麼拔都拔不動,半天走不上幾米,氣的士兵跳起腳來痛罵。
在炮兵還未趕到前線的時候,俄軍突然發起了反衝鋒。
連日來的勝利使第二師團東縱隊無形中驕傲了。所以,前線的防禦準備沒有做好。
俄軍山崩地裂一般衝過來,盡管也不停地摔跟頭,速度還是超出了人們的想象。中國士兵立即就地組織抗擊,隨便往泥地上那麼找個稍微突出的土坡趴下來就壓子彈。
步槍的火力有限,加上心理準備不足,陣勢混亂,中國軍隊沒有能阻止俄軍的攻勢,被迫向後麵撤退。
部隊一直後撤了兩千米,才依據一道矮坡,穩住了腳跟。
“打,給我打!”柳大風氣急敗壞地揮舞著指揮刀狂喊。
士兵們沒有不努力打的。
在撤退的過程中,中國方麵至少損失了一百名士兵。不是被槍擊斃,就是受傷以後不能行動,被俄軍用槍刺挑死。
身材魁梧的俄國兵占據了很大的優勢,體力和奔跑的速度,都比中國士兵強。
孫武用三十倍望遠鏡觀察著,發現俄軍約一千五百人,呈現密集的衝鋒陣勢,現在,因為地形不利,他們中的絕對多數就滯留在曠野中,用槍精確射擊。
淪落敵後的一個排建製的部隊,在一處山梁上依靠著十幾棵大樹拚命抵抗,將數十名俄軍擱倒在地,被擊中的俄軍慘叫不迭。
更多的俄軍包圍了他們,還調來了一挺機槍,亂槍齊發,彈雨紛紛,將他們全部打死。
衝鋒的俄軍很機警地對峙著,尋找著新的突擊方向。他們的指揮官夾雜在隊伍中,窺視著中國軍隊臨時防線的弱點。
正因為這個挫折,使行動遲緩的炮兵重裝部隊得到了理想的出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