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委,這個問題是不是拿到軍官會議上去討論?”
“不要了,你是主官,我們有約在先,你是負責作戰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不過,我要給你提醒的。”
栗雲龍略一思索就哈哈大笑:“誰那麼傻,拿著烏合之眾往人家的機槍炮兵陣地上撞呢!”
確實,他們都擔心天津的敵人已經有充足的時間構築了堅固的工事,即使有坦克的突擊,步兵遭受傷亡的可能性也很大。
“我們還是加緊訓練吧!”
部隊的訓練到了後來,更加困難,因為,越來越多的市民和農民們要求加入中國新軍,雖然他們覺得中國新軍的名稱有些別扭,可是,給人很振奮的感覺,更重要的是,中國新軍的鋼鐵部隊戰無不勝的豐功偉績震撼了他們。人人都傳說,隻依靠著這幾十輛鋼鐵怪物,就可以將八國聯軍攆到海裏喂王八了。
新兵擁擠著補充團的門口,沒有辦法,政委幹脆想了個法子,將前來應征的人進行競爭式挑選,留強汰弱,以體能,紀律性等方麵來決定,這樣,軍隊的招收數量增加不快,素質卻有了很大提高。
補充團擴充到了五千人。
軍官,尤其是教官的需要量太大,坦克團的老兵即使全部抽調出來也不夠,於是,栗雲龍騎著馬跑到了戰俘營。在那裏,他挑選了五十名軍官作為中國新軍的訓練教官。雖然有人強烈反對,最後還是實行了。
法國人各當上校就是其中的一個。當他被要求來訓練中國新軍的時候,驚訝得差一點兒把眼睛珠子都掉出來:“對不起,長官,我是一個俘虜,”
“但是,我們需要你,也相信你!”
“可是……”
“可是什麼呢?難道你想被外麵氣憤的中國百姓撕成了碎片嗎?”
“可是……”
“你想想你們在中國在北京做的事情,你們殺了多少中國人,說?你想要贖罪的話,就趕緊吧!”
“謝謝長官!”從此以後,八國聯軍的法國部隊中就少了一名軍官,戰俘營裏也不見了他的身影,特成為十分賣力的教官,還贏得了中國新軍官兵的尊重,都說法國人既討厭又忠實。象狗。
和各當上校一樣身份和經曆的聯軍軍官最後達到了一百多個,後來,隨著中國新式軍隊的增加,編製的擴大,外籍的教官數量有了很大幅度的增加。這些人多數很知足,隻有兩個例外,他們拖著武器想逃跑被擊斃,那是後話。
清涼的霧氣輕薄地飄逸在廣袤的田野,茂密的樹林,縱橫的溝壑,翠綠的丘崗上,遍布在田間小道旁的野花傾吐著醉人的芬芳,布穀鳥此起彼伏的時代已經過去,現在是不知名的小鳥兒在歡快地歌唱,高高的路邊大樹上,有巨大的黑暗的烏鴉窩兒,枝頭上跳躍著貪婪的猛禽,在窺視著什麼,夏蟬的嘶聲十分猙獰,幾乎將整個天地包容,仲夏的清晨,是一個熱鬧的舒爽的時刻。
上士班長漢可,也就是前義和團戰士,家住北京城北三十裏漢家莊的十八歲青年漢可,正一人獨騎向著家裏奔馳,家裏突然派來了親舅舅告訴他,家裏出大事兒了,要他趕緊回家,盡管他一再表示,軍隊上管得很嚴格,舅舅還是拉扯著他要回家:“球!當個破兵有啥大不了的?難道比男人們終身大事還要重要?”
“舅,啥終身大事?”漢可十分驚訝。
“你小子是不是與榆木疙瘩?這都不清楚?”舅舅嘴上咒罵著,臉上卻喜氣洋洋,兩撇小胡子顫抖得厲害,腦袋後麵的大辮子也搖得格外神氣:“是你小子的運氣來了,趕緊跟我回家。”
“可是,舅,我真的不能回呀。”
“不能回,大不了咱不當這個破兵,咱豁出性命跟他們幹,又能撈多少好處?”
“舅,你千萬不能說這話。”漢可急忙將舅舅拉到了城門洞外人少的地方:“現在不一樣啦,咱跟著栗大將軍的鐵車隊,根本不危險,等打敗了洋鬼子,太後奶奶皇帝爺回來,咋著咱也能封個官兒啊。”
“這倒是的,是個好機會,對,還是你小子強,不過,咱家裏的那個好機會,你也不能拉下呀。要不,舅舅我就上了!”舅的眼裏閃爍著不甘的目光:“舅先緊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