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競賽之月”其實是去年才開始的活動,在這一個月內,無論接手什麼樣的任務,得到的積分——就是辰啦,都是雙倍。在這個月結束的時候會行盛大的舞會,在舞會上會開布出由“辰”的多少決定驅魔等級的排行榜。排在前四名的驅魔師將有機會組成“F”小隊到某地駐守,“F”指的是Finalist——最終之人。入選“F”組代表你是很強很優秀的驅魔師,而且能長期駐守外地表示教會對你能力的放心,對我們來說這是一種無上榮耀,所以大家白天都在東奔西走完成任務——這就是你白天看見迦南裏空無一人的原因啦。”顧炎大口大口嚼著不知名的肉類,聲音模糊不清地給東方恒灌輸著“常識”。
十分鍾前東方恒回到這間屋子裏時揣著一堆的問題要請教號稱“迦南百事通”的顧炎,但很不幸地被顧炎掌握了話語權,他隻能完全跟顧炎的節奏走,等百事通嘮嘮叨叨吐糟完了他可以提出問題時,顧炎輕描淡寫地一句“餓了,邊吃邊講吧!”又華麗地終止了東方恒的問題。
東方恒拿起叉子,狠狠地叉入顧炎免費贈送的那盤雜燴中,猛地扯出一黑乎乎的東西,然後“啪”扔在顧炎那盤不知道是什麼的食物裏。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顧炎大聲地叫了起來“優質蛋白誒,你是要給我吃嗎?”
“吃吧吃吧。”東方恒擺了擺手,淡定地看著顧炎興高釆烈地吃下那所謂的優質蛋白——這玩意有個響亮的名字,蟑螂!他歎了一口氣,把叉子刀子往桌上一扔,後仰著靠在椅子上。
“鐺”刀叉與桌麵碰撞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顧炎抬起頭,用奇怪的表情盯著東方恒看。
“你有夢想嗎?”東方恒看著木製天花板,麵無表情地問道。
“當然有夢想啦,加入“F”組,出去當個高富帥,不愁倒追不愁愛,看見女神就撩菜,當晚就往床上帶。嘖嘖嘖,生活多美好。”顧炎一臉向往搖頭晃腦地說道,晶瑩的液體從他張開的嘴裏流出,滴到他的食物裏。
東方恒嘴角抽動了幾下,算是笑了笑,說道“其實我的夢想很簡單,就是普普通通平平淡淡地考上好高中讀個好大學找份好工作結婚娶妻生子。就這樣很平常地度過這輩子就好了。可為什麼會被拉過來拯救世界,什麼時候我也能這麼拽啦,但是——”
“——這根本不是我要的生活嘛。”
“我知道你會受不了,我想你應該看見那個了吧。”
“……是的。”東方恒的聲音有氣無力。
他知道顧炎說的是什麼。他看見了,擺在古老教堂門邊的鐵青色十字型石碑。石碑上刻滿了紅色的名字,中文、英文、日文、韓文全部都有。在石碑最中間雕刻了凋零的白色薔薇和黑色的英文短語,東方恒對那句短語並不陌生。“Thedead”——死亡之人。下方還標有死亡時間,都是死在去年。
僅僅隻是一年而已。
“你對死亡有著發自內心的恐懼,但你必須要戰勝它。隨時都要有迎接死亡的準備,這可是我們的宿命!”顧炎說道。
東方恒驚詫地看著顧炎,雖然他對顧炎了解不多,但顧炎給他的映象就是嘻嘻哈哈的大男孩形象。但現在他變了,將他真正的氣勢散發出來了,他的眼睛裏發出凶狠可怕的光,讓人不敢直視,他燃燒了起來,被看不見的火焰包圍著,那種火光能燒盡一切。
沉睡的雄獅覺醒了,咆哮著露出隱藏的利爪和尖牙。
東方恒覺得空氣被凝結住,他快喘不過氣了。
突然間凝固的空氣開始重新流動了,圍繞著顧炎的那種看不見的火焰消失了,他又變回人畜無害的大男孩形象。
東方恒大口大口貪婪地吸收著氧氣,就像沙漠中幹渴的旅人遇見久違的甘露。顧炎朝他抱歉地笑了笑,然後推開餐具站了起來,拍了拍東方恒的肩,在他耳邊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