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元從槍身手握之處一直旋繞至槍頭,點朱砂直指十裏,十裏槍破空刺出!
場間充斥著刺耳的嘶鳴聲,這是空氣硬生生被撕裂的動靜!
看客們下意識都用雙手捂住了耳朵,看著台上發生的一切震驚得連一句驚歎都說不出口。
嘶啦一聲——
鬱冠幽的胸口飄落了一片紫色的布料,就像被狂風卷起的腐葉一樣,被急速湧動的氣流衝上了天空。
隨後,又是一聲布料撕裂的聲響,鬱冠幽的左臂出現了一道傷口,鮮血溢出,將其紫色的袖口浸染得深沉。
一聲銳利的劍鳴適時響起,其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憤怒。
附著白犬真元的劍意直接斬向了穆婉穎握槍的雙手。
啪嗒一聲,點朱砂掉落在地。穆婉穎兩隻袖口同時被削去半寸,手上的鮮血順著她的手指淌下,燙得她瑟瑟發抖。
少女美麗的眸子裏的不甘終於變成了一份無可奈何的妥協,她想要閉上眼,後頸處卻傳來一道痛徹心扉的疼痛。
鬱冠幽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的身後,給了她最後一擊。
穆婉穎嘴角邊的痛哼被噴口而出的鮮血所掩蓋,整個人飛了出去,最後重重砸落在地。
她想掙紮著起身,雙手手背上的劍傷卻讓她連撐地都無法做到,鮮血還在不停從傷口處淌出,疼得她幾乎昏厥,牽動著還未平複的胸腔內的亂湧,喉頭一甜,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在她身前的地麵上灑出了一朵觸目驚心的血花。
她用手肘支撐著身體,吃力地抬頭看向了鬱冠幽。
“從今以後,你與我一刀兩斷,無任何牽連。”鬱冠幽冷冷丟出這一句話,然後用力甩了一下破爛不堪的袖口便下了台,甚至連一步都未曾停留,便下了山。
穆婉穎像是失去了最後的力氣,側身倒在了月台上昏了過去,雙眼閉目之前,所看到的最後畫麵,是台下陳寒青那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裏,自己滿口鮮血的慘烈笑容。
陳寒青第一個衝上了月台,懷竹英緊緊跟在她的身後,緊接著是林容子以及聖手宗的弟子。
唐稀來本也想上台,後來細細一想便作了罷,隻是神情是從未有過的沉重。
遠處的穆非遺身法頓起,眨眼已經來至月台,甚至比原本就站在月台邊上的白曉生還要快。
蕭若心沒有出手阻攔,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台上發生的一切,如歎息一般輕輕搖了搖頭。
周圍的看客們終於醒了過來,議論聲漸起。
穆非遺一把將陳寒青推倒在地,將早已昏死過去的穆婉穎抱在了懷裏,臉色陰怒得說不出一個字。
陳寒青沒有生氣,反而有些同情地看著穆非遺,接著又看向了林容子。
“怎麼樣?”林容子皺著眉頭焦急地向一名聖手宗的弟子問道。
那名弟子仔細檢查了穆婉穎雙手上的傷口,然後說道:“無大礙,隻是皮肉傷,內息經脈有些受損,靜養一段時日便可痊愈了。”
眾人聞言,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穆非遺一言不發地抱起自己的妹妹便消失在月台之上,隻奔下山,身後跟著林榮子以及一名聖手宗的弟子。
第一場比試便在這樣的局麵下結束,這多多少少有些讓人意外。明明兩人同是武落鍾離的弟子,為何會相殘到這等地步?背後的緣由無人可懂,唯有陳寒青一人明白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