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三個道理(1 / 2)

正如先前唐稀來承諾的一樣,他成功拖住了空餘的行動,但的的確確隻是很短暫的片刻,幾乎在穆婉穎成功鳴鍾的同時,原本將空餘緊握其中的巨大佛掌便被一道強大的氣息衝垮,如流沙被風吹散,瞬間便無影無蹤,空餘僅僅依靠肉身的力量便生生掙脫了唐稀來醞釀許久的“金尊手枷”,雖然是還未成熟的招式,但出自唐稀來之手,也可說不妄佛家絕學的名聲。

空餘身子上旋,與先前如出一轍,想要以此掙脫緊纏身體的雲摩禪裟的束縛,但這一次他顯然是低估了唐稀來的決心。身上的雲摩禪裟非但未能疏鬆,反而纏繞得更加密不透風,空餘的身子被金黃色如綢緞一般的袈裟固定在半空,這位潛清寺未來主持在當下倒是顯得有些無能為力。

空餘嘴角笑意收斂,神色平靜,一串佛珠卻從袈裟內飛出,懸停在了萬輝流音的上空,一道金光從佛珠上灑下,將整口萬輝流音籠罩在一片金色雨幕之中。

唐稀來看著這一幕,望著不隻是真的無法動彈還是故意不想動彈的空餘笑了笑,師兄,看來這就是你最後的防禦了。

唐稀來雙掌啪的一聲用力合在身前,嘴裏飄出一句悠遠縹緲的阿彌陀佛,隨後,無數隻金色佛掌便密密麻麻出現在了他的身後,這些手掌並不是像之前那雙巨大的金尊手枷,而是普通如凡人手掌,但每一隻佛光閃耀,伴隨隱約吟誦,讓在場每一個人都看得瞠目結舌。

空餘望著密密麻麻如一道牆的無數手掌,淡淡說了一句:“千佛萬佛不見本尊,朝拜無首額,師弟你離佛家本分是越來越遠,甚至可以說是背道而馳,卻天注定命屬佛宗啊。”

唐稀來雙眼充斥佛光,對著空餘低首行了一禮,然後右手手掌輕輕朝前推出,嘴上念了一句:“一掌褪下煩惱身。”

左手跟著緩緩向前伸直,嘴上又跟了一句:“一掌撫斷嗔癡根。”

吟誦聲戛然而止,身後無數手掌飛出,全部落向萬輝流音。

聚星山山巔,深沉渾厚的鍾鳴聲震顫不止,最終打在每個人的心頭上。

月台上的戰勢歸於平靜,且一片死寂,包括虛道庭在內,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萬輝流音之上。

雲摩禪裟漸漸鬆軟,恢複成了普通的袈裟重新披回了唐稀來的身上,空餘從空中落地之後,很是平靜地看著唐稀來,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說道:“師弟,這一次,是你勝了。”

唐稀來嬉皮笑臉地搓了搓手掌,與剛才仿若聖僧一般的身姿判若兩人。

“師兄,承讓承讓啊師兄,以後你可還得這麼讓著我啊。”唐稀來得了便宜還賣乖,快速跑下月台來到懷竹英的身旁,挑眉道:“如何,郡主殿下?”

懷竹英看了他一眼,微冷道:“什麼如何?”

唐稀來一下子泄了氣,幹脆不再自討沒趣,穆婉穎緩緩走到兩人身旁,朝唐稀來點頭示意,或者還夾雜著一絲感激。

懷竹英微微皺了皺眉,看了看月台對麵一臉孤傲的鬱冠幽,心中疑惑今日她怎麼轉了性子,不再跟著鬱冠幽了。

董耀與其他看客一樣,還未從剛才唐稀來的攻擊中回神過來,自顧自歎了一句:“唐家的小子倒是不錯,唐遲生也算有了晚福了。”

月台上,虛道庭看著陳寒青說道:“原來你葫蘆裏賣的是這種藥?”

陳寒青平靜道:“晚輩不明白道長的意思。”

虛道庭有些不耐煩,麵色不悅道:“你先前故意激我,又慫恿所有人與我正麵交手,以此來困住我並牽製我所有注意力,便是給你那兩位朋友製造機會?”

陳寒青不置可否。

虛道庭重重哼了一聲,說道:“你瞧著憨厚老實,怎的心機如此深沉?”

陳寒青依舊平靜道:“道長不像是個會以貌取人的人,況且我並非有意如此,隻是側麵引導,是道長的心思太過容易被人左右,才給了我兩位朋友如此好的機會。”

虛道庭勃然大怒:“好一個心思太過容易被人左右,今日這台上你是想在我麵前證明何為初生牛犢不怕虎?試探一下我手中戒尺的分寸與硬度了?好,我便給你這樣的機會。你與我一對一,我再提一成力道,若是你能碰到我哪怕一根頭發,我便走下月台主動退出這場比試。”

陳寒青想了片刻,說道:“那這樣算是我成功晉級了?”

“隻有鳴響萬輝流音才被認定為晉級。”不遠處的空餘說道,然後用眼神詢問了一下台下的百曉生。

禦史大夫兼聚星掌使的白大人看了一眼紗帳,辛帝很平靜地觀望著月台上的情況,一雙覽閱過無數奏折的明睿眼睛裏透出一絲毫不掩飾的興趣,白大人看了空餘一眼,並無任何表示,這便意味著先前定下的規矩無法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