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稀來扶額,苦笑道:“還以為那個白先生這一次善心大發,並不會太刁難我們呢,看來我還是太天真了一些。”
他忽然奇怪地看了一眼陳寒青,問道:“你從小在酒樓裏當下人,連我都看不懂的陰陽珍瓏,你怎麼能知道?”
陳寒青說道:“我在落音閣裏看到過類似的殘局,看著與眼下此局有些相似。”
唐稀來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陳寒青卻馬上說道:“我對對弈手談一竅不通,那個時候也並沒有太在意,所以此局我破解不了。”
唐稀來神色立刻黯淡下來,失望道:“那就真的沒辦法了?”
陳寒青平靜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我雖然破解不了,但竹英可以。”
唐稀來震驚,望向了一旁的懷竹英,說道:“郡主,你不會這麼深藏不漏吧?”
懷竹英冷冷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
陳寒青說道:“那位第一個破解此陰陽珍瓏殘局的人,也就是鄧先生的傳人,他姓懷...是竹英的爺爺。”
唐稀來聞言,扭頭再次看向了懷竹英,震驚得無以複加。
懷竹英很平靜地走向了棋盤,然後跪膝坐下,原本並無異常的棋盤開始泛起微弱的白色光芒,隱約感覺有些蠢蠢欲動。
陳寒青與唐稀來很自覺地退後兩步,將大片空間留給需要安靜思索的懷竹英。
時間一分一秒流走,懷竹英舉手落字,神情無比認真,濃濃的霧氣讓她長長的睫毛上掛上了一些水滴,讓她看上去更加美麗動人。
她落子決絕清晰,提袖雅然,對麵卻是空無一人。
唐稀來不停地搓著手,稍稍有些煩躁,陳寒青則是依舊神情淡然,皇甫誠坐在一旁,額頭汗水已幹,眉目間的痛楚意味卻始終沒有消失。
懷竹英執起一顆黑子,在空中稍稍一頓,然後穩穩落下。黑子空落一片白子之中,看似自投羅網,卻隱現了另一道生機,絕處逢生。
美麗少女輕輕鬆了一口氣,此子一落,她終於開始領先了半手,雖凶險,但對破陣來說,已經綽綽有餘。
懷竹英緩緩站起身,以她為中心的濃霧開始向後褪去,緊接著一條清晰的道路開始破開,延伸至聚星山頂。
她走到眾人之前,說道:“這陣法極有可能會自動複位,我們快些離開。”
唐稀來二話不說,扶起皇甫誠就朝著山頂趕去,陳寒青對懷竹英說道:“謝謝你,辛苦了。”
懷竹英低首搖了搖頭,臉上不知為何泛起了一陣紅暈。
四人沿路直上,好在直到登上聚星山頂,這條好不容易破出的山道也沒有消失,隻是來到月台之後,天色已近日落西山,
月台上站著一些人,皆是成功走出流霧陣的年輕修行者,鬱冠幽與穆婉穎同樣在列。
而在月台之前,坐著一些地位無比尊貴的人。
當陳寒青四人走上月台的時候,一道身影幾乎同時落在了台上。
“誠兒,這是怎麼回事?”身著一身富麗錦衣,身形稍顯肥寬的皇甫安扶起皇甫誠驚惶道。
這位皇甫家的家主留著兩撇胡子,原本臉色紅潤,想來身子不錯,但一看到自己的兒子眼下如此情況,立馬嚇得臉色蒼白如喪考妣。
“皇甫叔叔,皇甫公子右臂染上了雪麻草的毒素,請盡快替他治療。”或許是因為心懷愧疚,一向對皇甫誠冷麵冷眼的懷竹英此時卻是語氣示弱。
皇甫誠睜開眼無力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一翹,有種死而無憾的滿足感。
這個時候,又有幾道身影同時飛上了月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