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多日的辰,早已安然無恙了,卻未尋找我,反而要娶了別人。思及此,我的心碎成一片片的,我雙手握拳,腳步微移,下一秒我便要衝出去,將辰捉到我的掌中,問他個明白。
我這細微的動作被無影覺察,他一把將我拉住,淩厲的眼神射向了我,無聲道:“今日端木大人大喜之日,你若要攪黃了,莫怪我不偏袒你。”
我頗為費力地消化了無影的話,而後,心髒傳來急劇的抽痛感。
他迎娶的,便是刀劍局的端木一昕。
也是,除了端木一昕,任何人即使是身份尊貴,哪能有這份排場?而密情局的主子海辰大人,身份尊貴,與端木一昕本就是絕配。
原想不到,心痛的時候我這般沒用,一句話都講不出,任由著滑落的身軀被無影接住。我見著他焦急地越過人群,將我抱著離開,離得辰越來越遠。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已是夜深人靜,無影趴在我的床邊睡著了,床邊小桌上放著空空的藥碗,和一個造型簡單樸素的水杯。
這個時候,該是成親結束,洞房花燭夜了。
我不爭氣地哭了,哭聲太大,驚動了睡著的無影。他擔憂地看著我,大概也猜到一些什麼,嚴肅地對我說:“你不要哭了,那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人!”
那不是我可以肖想的人,不是嗎?他是我的丈夫,我肚子裏還有他的孩子,他說過為了我可以放棄天下大局,我怎的就不能想了?
我被無影這話弄得莫名火大,又因為睡了好久精神今兒倍兒足,於是今日未能發作出的惱怒盡數襲來,我一把推開無影,怒道:“他是我的丈夫,我怎麼不能想了?他為什麼娶了別人,我怎的就不能想了?我不僅要想,我還要去找他問個清楚!”
我這歇斯底裏的模樣,想來也不會怎樣美觀,大概像個潑婦吧。
不隻是我這模樣,還是我這話,將那無影驚了個徹徹底底。直到我邁出門去他才反應了過來,急忙從身後抱住了我:“你,你不要走,你跟我說清楚!”
“說清楚什麼,我說的還不夠清楚是嗎?我說,今日那迎娶端木一昕是我的丈夫,我現在要去找他問個明白,他憑什麼安然無恙不來找我,憑什麼坐擁天下和美人便要忘了我!”
無影依舊怔住了,仍舊不信吧:“你,你胡說,他心裏從來隻有端木大人一個,怎麼可能是你的丈夫?”
“怎麼就不可能了,他是我的丈夫,我肚子裏還有他的孩子在!”我將無影的手拉至我的腹部,激動得不可自控,渾身都在發抖,“我不管你信不信,也不管你要如何去你那端木大人處告發我,我一定要去見他!”
“你不要激動,冷靜下來,與我說個清楚!”他自然攔著我不肯放開我,我這時候隻以為他是怕我出去闖禍連累了他,於是口不擇言道,“我自己去,不會連累你分毫,無影大人!”
哪知道我這話卻惹得無影一陣憤怒:“你胡說什麼,你是我的人我自然會保護你,你冷靜一下,將事情的始末講給我聽,我自然幫你!你此時衝動,即便走出了錦雲社,還未到刀劍局便要被人亂刀砍死了!”
幫我!
我瞬間就冷靜下來,我將自己的眼淚擦掉,我轉過身:“你幫我?”
即便我有一身本事,也不敢說獨身一人就闖進刀劍局去找到辰,如果有幫手自然是好。且,得到了無影的幫助,自然也就是得到了錦雲社的幫助,那力量比我自己的要大得多。
見我冷靜了些許,無影大概後悔了方才的承諾。他神情有些不自然,引著我往裏走去:“你,你是否還未認清自己的身份?在我這處,你不過是個替身而已。你又怎敢保證他,海辰沒有將你當作端木大人的替身?你如此前去,是找死。”
“哼,替身嗎?”我拚命忍住怒氣,盡量心平氣和地對無影講話,“就算他將我當作了替身,我也是個俘獲了他心神的替身,他也斷不能就這麼撇下了我與別人去恩愛。”
無影沉默良久,似是在等我一點點冷靜下來,也似是在思考什麼吧。最後,他看著我的臉,認真道:“你於他而言,不過一介平民,端木大人與他才是門當戶對,天之絕配。你若肯放下執念,認清自己的身份,我會一直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