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反正忍了這麼多天,乖孩子你再忍忍,我……我實在是不敢再往前走。
我也不知自己為何害怕被通緝的人是我,但我就是害怕,以至於我再次隱入了山林之中,在山洞裏蜷縮著身子,啃著包子。
“小乖乖,你餓了吧,都是我無能。”我這情緒不好,眼淚也跟著落下來,啃到一半的包子沾了淚水,竟顯得晶瑩剔透。而實際上,是那包子時間久了,變得幹硬。
“不行,我得找點兒好吃的。”我忍饑挨餓便罷了,我的孩子絕對不能!
我小心翼翼在林中搜尋,也沒留意懷著身孕的我竟然做到了身輕如燕、悄無聲息。直到我射出一枚樹葉,精準無誤地刺穿了一隻野兔的身體,我才驚覺我這身手不錯。
想了想我便釋然,我以前與辰幾番爭執不下都是我輸,並非是我武功不濟,隻是因為他有一把紫宸劍總是壓我一籌。
我提起來那隻兔子,本該是高興,卻因為念著那紫宸劍,莫名多了些難過。若非我能操控那紫宸劍,辰與回昌不至於偏要知道我是誰,不至於要放血查驗,不至於放鬆了警惕,三人竟是一個都沒發現敵人的靠近。
以至於如今,我這般落魄,辰和回昌還不知道到底怎樣。
這麼想著,我再次擔心起來。這好歹也過去了十幾日,我落魄到如此境地但畢竟是活著,那辰呢,回昌呢,他們為了掩護我,麵對那麼多敵人,如今……
我抖著雙手,一麵將那野兔去了皮,一麵思慮不已。我看著滿手的血,就想到分別那一日回昌負傷也是渾身鮮血,而回昌渾身鮮血的場麵似乎不止一次。
辰呢,我未見著辰受傷,但誰能告訴我辰受沒受傷呢?
紫宸劍可以告訴我辰受沒受傷。我抹掉眼淚,不顧鮮血蹭上我的臉。我為著忽然想到這個辦法而開心。不管我是怎麼能夠操控紫宸劍的,我就是能。且紫宸劍是辰的,或許……我能通過紫宸劍與辰取得一些聯係。
我為有希望得知辰的安危而開心,卻不知我那時候的一念,害得辰離我越來越遠。
我運劍,隱隱覺得那劍對我有所回應,我欣喜不已。但這回應不過數息,我便斷了與紫宸劍的聯係,再也不能召喚它了。
更別提,要召喚那另外兩把寶劍——辰說的果然沒錯,我是通過了紫宸劍才召喚出其他的劍來的。
沒了希望,且有可能是因為紫宸劍已經不屬於辰,即是辰已經……我使勁兒搖頭,不敢去想,烤肉的手卻止不住地抖,眼淚更是止不住地流。
不論我如何不去想,我都知道辰是凶多吉少了。
那麼回昌呢,我離開時她已經身負重傷,那麼……
我怎的這般沒用,怎麼連保護自己都做不到,偏要旁人為了我丟掉性命?
我哭得放肆,一邊哭一邊往嘴裏塞肉。因為我還有意識,不能讓我的孩子跟著受委屈。也因為如此,我知道傷心難過對孩子也不好,我硬是將眼淚抹掉了,一邊吃一邊止住哭泣。
哭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紫宸劍與我斷了聯係也未必就是辰死了!我不能自亂分寸,為今之計,便是自己找到去往刀劍局的方式,確定辰的所在。
我並不知道,我此時已經身處了刀劍局的管轄範圍。我知道的時候,對麵那人看著我,呆愣良久。
那人生得普通,精心打扮之下倒是顯得英氣十足,而他身後那群人的穿著,分明就與城門口處對比畫像的那些人一樣!我再看他的時候,知道他就是那些人的領頭,便多了幾分警惕。
“你是何人!”
我這聲音一處,那男人回過神來,言語之中滿是激動地朝我靠近:“端木大人!”
他這麼一喊,他身後那群人原本對我拔劍相向,此時卻收斂了劍意,紛紛朝我跪拜,齊齊喊著“參見端木大人”!
我心神一震,心道不好——辰與回昌爭論了許久的那事兒我現在還記得清楚,且回昌給我看的那畫像與我一樣。我擔心,對麵的人一旦知曉我並非那端木大人,我便是……羊入虎口了。
我心裏擔憂,麵上卻是鎮定,我想著若是趁著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我便借機離去,豈不是好:“免禮吧,你們因何在此處?哦正好,我丟了個玉佩,都幫我找找。”
我說完,那男人稱是,問過我去過哪些地方,便讓屬下們沿途去找。但他卻不離開,湊到我身邊來,顯得十分愉悅:“大人怎麼來此了,環宇大人也沒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