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說了可以為我拋棄一切,我為什麼就不能為他的安心,放血呢?
“可是我真的很怕疼,辰。”我隻好撒嬌,想讓他想個別的辦法讓我不疼,“你能不能輕一些呢?”
對我的同意,辰顯然是意外的,愣了許久才開口道:“你放心,我的本事你不必懷疑,定不會讓你感受到絲毫痛楚。”
說著,他將我的手舉高,他手中不知從何而來一顆銀針。我的心莫名就開始狂跳不止,我知道我的手在發抖,辰卻緊緊攥著它,安慰我道:“放鬆,別怕,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辰,是不會傷害我的,否則,也不必要為了我放棄密情局,放棄錦衣玉食,放棄天下大局。我心裏,竟因此真的安靜下來。
我見著指尖處冒出一點血花,便忍不住吞咽口水。隨即,辰將我那才露出頭來的血滴取走了——我沒見著他如何取走的,反正,那血滴沒了,我的手也沒繼續流血。
疼嗎,真是沒感覺到。
“夠,夠了?”我驚訝地問著,卻急忙抽回了自己的手,滿腹懷疑地撫摸著方才流血的地方。竟然連撫觸也沒一絲疼痛,我都懷疑自己方才隻是幻覺了一番,真正的放血還未開始。
辰白了我一眼:“回昌照顧你去吃飯吧,我在此查驗。”
“我得看著啊,我的血!”我理所當然地認為,我的血被查驗了,我得當場盯著。
但回昌一句話將我說得怪不好意思的:“大人,你留下也看不懂的,不如先去吃點兒東西。”
我留下,也是看不懂的。
竟無法反駁。
我隻好隨著回昌離開,卻不知這未出的結果與我注定是不能早些遇見,也不知我與辰才互訴了心跡,便要遠遠隔開了。
真相,到底是什麼?
我隨回昌離開以後,許多黑衣人朝我和回昌刺來刀劍,我閃躲著,最後不得不再次運劍了。我看見辰不顧一切地朝我而來,卻被許多的人阻隔了。
“大人,快走,別管我們了!”回昌負傷,聲嘶力竭地喊著讓我離開。
我看不真切辰的表情,卻聽見他說:“保護好自己,我會去找你。”
這麼一句話,卻讓我安心了好多天,每天都心懷期待地等著,等著辰終於出現在我麵前的那一天。
那一日我被那紫宸還是玄凝劍掩護離開,跌得撞撞跑了好遠依舊覺得身後血光漫天,也是才想到,沒了這劍的保護,辰和回昌是不是十分危險?
而一切由不得我過多思考,我在此處停留了小半日,為防追殺,不能繼續停留了。
我依依不舍地將衣服的袖子繼續扯斷一條,綁在不起眼的小樹上,希望回昌和辰能看得到,知曉我的蹤跡。
我這衣服破爛不堪,在樹林裏山洞裏好歹歇息還沒人看得見,一旦入了城,便被人看個正著,都用鄙夷的目光看我。我撫摸我上好的衣服,不忍看它如今的樣子,隻好倉惶逃竄,頂多在路邊買個包子帶走。
好在當日回昌贖回那玉之後,將剩下的錢分給了我和辰每人一些。又因為辰說他不缺錢,回昌便將那許多的錢給了我——但因為回昌認為她與我是寸步不離的,於是大多數錢還是在回昌那一處。不過我分到的錢,好歹也比之前多。
我身上,大概有幾百兩銀子,與我那一身衣服想比怕還是九牛一毛。但,足夠我每日吃包子,吃上一年半載的。
不過我不忍心委屈我那孩子,買了一件新的粗布衣服,將原來的衣服打包全數用作做記號去。而後好歹體麵一些了,能夠入得飯店,吃上一頓好飯,給我那苦命的孩子補充些營養。
我點了三道菜,青菜燉肉和燉魚,店家送了一碗湯,我拿出早晨買的包子一邊吃一邊喝。原想不到我這般能吃,隻不過想要每樣都補充一些。但吃完了才發現,我竟吃下了一半。不無意外,我這大胃口又惹得人一陣斜視。
我便讓店小二幫我打包了,付了銀錢趕緊離開。
就這麼走著走著,小心地藏著,除了迫不得已吃頓營養,我是不敢在城裏拋頭露麵的,就連住宿都是在隱蔽處。好在此時天氣不冷,不然我可真不知要如何是好了。
再過了幾日,我竟是連入城吃頓飯都成了難事。
我排在長長的隊伍之後,心疼我那孩子:“抱歉抱歉,不知不覺都三天沒給你吃好吃的了,我馬上就去了。”
但我抬頭看見了什麼?我見著我終於排到了不遠處的隊伍,的前麵,站著四五個統一服飾的人,手中拿著一幅畫卷對進出城門的人一一比對。
我這心一個咯噔,腳步緩緩挪動著,想要靠得近些去看,又怕近了看到的那正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