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俠客,三年前偶然救了肖白一命,兩年前帶著他重傷垂死的師妹嫁進了肖府,兩年來,耗費珍貴藥材無數。
肖白瞥了眼那冷俊的眉眼,笑著點了點頭,轉而把頭扭向胡言。
胡言,青樓妓子,三年前嫁給肖白,舉止放蕩,牡陽城一半的貴婦都曾是他的恩客,堪比紅塵場中的第二個秦岑。
“胡言,你也說說看”肖白笑彎了眼“你就評價下我這帽子的顏色吧,看看這色是不是很適合我”
她伸手取下自己的帽子,遞給身邊的胡言。
看著手裏綠油油的帽子,胡言的心頓時咯噔一聲,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顏色青翠,很是顯眼”胡言笑的妖嬈,隨手撣了撣帽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我也這麼覺得,這顏色特別適合我”肖白微微側頭“那言兒就給我戴上吧”
胡言捏緊了帽簷,抽搐著嘴角將帽子戴到了肖白頭上。
肖言扭頭看向坐在自己右邊的離安“離···”
“妻主喜歡就好”離安夾起一塊雞肉放進肖白碗裏,附以一枚溫柔的笑。
肖白咧嘴,湊過去親了親離安的臉,離安手中的雞肉砸在肖白碗裏。
胡言見了鬼似的瞪著他倆,唯有冷冰冰不為所動的吃飯。
肖白滿意了。
一頓飯,三個人各懷心思,散席時,隻有肖白吃了個肚皮溜圓兒。
肖府一個隱秘的假山中,有兩個身影相對而立,
“結果如何?”是女子的聲音,略微沙啞,很有磁性。
“身體確實是肖白的,可是卻性格大變”
“哦?”
“她素來不吃辣,可今天卻變了口味,若說一個人的口味可能會變,但一個人的性格卻不會突然之間差異這麼大”男聲略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沉吟。
“肖白素來極為講究禮節,而現在卻舉止放浪”憶起今天那人放浪的睡姿,他皺緊眉頭,五年來,肖白從來都是一個極為拘謹的人,連睡覺都是一個姿勢到天亮,怎會這般肆意妄為,加之今天的那個吻,實在是匪夷所思。
“死而複生,性格大變”女子輕笑“難不成真是借屍還魂不成?”
“她似乎已對我有所懷疑”今天的飯局,不是一個好兆頭。
“無妨,一切照常,你隻管做好你的離側夫”
有月光滲進來,照在男子臉上,清冷似仙,是離安。
女子輕輕地擁抱住他“辛苦你了”
五年來的辛酸苦辣,便都融在這四個字裏,他緊緊地回抱住她。
這一切,他甘之如飴。
晚風習習,吹散了白日裏的炎熱。
收起刀,肖白累的氣喘籲籲。這個身體的素質實在是太差了,一套刀法下來便已力竭,要達到自己的目標,少不得要吃番苦頭了。
懶散的躺回搖椅,她盯著頭頂茂密的枝葉陷入沉思。
自從她的魂魄被鎖在棺材裏,一切便脫離了她的計劃。按照自己的計劃,她的新身體應該是一個乞兒,無父無母,死於饑餓,最重要的是和她死於一天,死於同一個時辰。
她習慣性的眯起眼。
魂魄被困七天,她理想的肉身早已腐爛。頭七夜,是她能借屍還魂的最後一天,無奈下,她隻能選擇剛剛死亡的肖白。
肖白,她認識這個人,大庸丞相肖言的獨生女。
和她叱吒風雲的母親不同,這是一個古板懦弱透著股傻氣的書呆子。一年前,她得到機會幫了她一個忙。彼時,她正有一批關外來的貨被押住,上麵的人想敲她點油水,商不與官鬥,這本無可厚非,但獅子大開口,胃口難免太大了。
進退兩難時,老天爺給了她一個機會。到底是丞相大人的親生女兒,就算不可一世的丞相大人似乎並不怎麼待見這個唯一的女兒。
三天後,她的貨順利抵達大庸。
好在她為了接近肖白,曾煞費苦心的研究過這個人,肖白的的一切她不敢說了如指掌,卻也知道個十之八九。
拿起旁邊石桌上的小圓帽,月色下,那帽子依然綠的驚人。
“嗬,你比我還慘啊”有輕笑聲,迅速的消失在晚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