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多吉的姐姐抱來一場棉被,說:“這個……睡……這個睡。”
我明白她說的讓我蓋這個,感激的看著她說聲謝謝,然後抱著被子,跟多吉回去睡覺。
來到隔壁的一間房,看樣子這是多吉的房間,就像內地農村八十年代的房子一樣,四周全是土牆,但並不陰涼,因為多吉的母親不知道什麼時候加了爐子,房間內特別的熱,外麵寒風呼嘯而過,一時間我感覺藏族人挺幸福的。
多吉雄壯的身材,在房間內來回邁步,鋪著床,邊對我介紹著這裏的情況。
這個鄉鎮特別的小,藏族人和漢族人完全不同,一個鄉鎮上人口不過幾百,而且都是靠牧區裏的牛羊生活,他們家也是在牧區,這些孩子全是大姐的,大姐和姐夫都在牧區呢,牛羊需要人照顧,這是他二姐。
並告訴我,他父親在他小的時候,死掉了,那時候西藏邊境發生暴亂,他父親是村裏的支部,共產黨解放西藏的時候,路經過這裏,給這裏的一些人弄了個官位。父親當年為了遏製西藏的一些人暴亂,方才犧牲的,那時他才八歲。
父親死後,多吉就跟著母親和兩個姐姐一起生活,直到十五歲的時候,姐姐嫁人了,攤上一個好姐夫。是這裏挺有錢的一個牧場的藏民,將多吉給送往鄉裏的小學,一個班級不過才二十多人。多吉的母親再三叮囑多吉,讓多吉好好上學,向他父親一樣,有文化有知識,考上大學,到北京,接受國家的恩惠,接受共產黨的教育,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
多吉還說,他父親的漢語還是跟著解放軍學的,解放軍那是天寒地凍的進藏,路經囊謙縣,和這裏的居民很熟,誰都知道毛主席的偉大,誰都一心向著共產黨。
多吉說著聊著,床也鋪好了,我倆躺在床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多吉告訴我,藏民很多都是挺壞的,但地方不同,製度不同,比如玉樹往北的地方,稱多縣,瑪多縣等等那些地方,接受過的教育很多,哪裏做生意的漢民也多,和藏民的關係很好,藏民也對他們好,然而,在西藏與青海相接壤的地方,教育普及不到。
很多人家的孩子,都是從小在牧場長大,早晨天不亮,下著再大的雪也要上山,放牛放羊。有時候牛羊被狼吃了,回家就得挨打,山上的野獸特別多,有的孩子八九歲左右,就能一個人趕著幾百隻牛羊在荒山野嶺的遊蕩。就這樣孩子,如何能有好的心靈,所以,瘋慣了,野慣了,長大自然而然的就是學一些地痞,混子的事情。
多吉還說,藏語並不是所有的藏民說的話都一樣,西藏的藏語和青海的藏語就不相同,然而,多吉家的這個地方,和西藏的藏語比較類似,可是,去了玉樹州之後,你會發現,又是一種不同的藏語,這比較和漢語的方言類似,隻有一種通用的普通話,否者漢民也是無法溝通。
多吉我倆一直聊到我支撐不住,方才躺在床上昏昏睡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我被外麵鬧哄哄的聲音給吵醒,看了看多吉也是剛起床,正換了一身藏袍,拴著腰帶,對我說:“要不穿上試試?!”
我搖搖頭,感覺太重,有些不習慣,看了看表,已經是十點多,這要是在內地估計幹出不少活了,然而,這裏似乎剛剛天亮了不久,旁邊的電視,多吉正放著周潤發的電影《英雄本色2》。
我也掀開被子,起身下床,穿上衣服,多吉這時說道:“起這麼早幹嘛?外麵剛下完雪,還凍著呢,我媽和我姐他們去我大姐那裏了,說拿些酸奶回來,這裏的酸奶可不是內地喝的伊利,蒙牛的那種酸奶,就是用奶子提煉而成的奶豆腐,特別好吃,你嚐嚐吧,在西寧的時候你吃的那個,不正宗,嚐嚐我們家鄉的。”
我恍然大悟,這不為人知的藏族部落,竟然有著這麼多的特色,笑著穿上衣服,感覺發燒也好多了,問道:“不是說帶我去寺院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