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必死(1 / 2)

襄陽王他們就把馬車停在了鬆山書院的大門口,直到他身邊的管家輕輕的叩擊著馬車的車窗,稟告他禮物已經備妥,他們才從馬車裏走了下來。

襄陽王仰頭看著鬆山書院的牌匾,這不是他第一次來,可是卻是他最忐忑的一次。

葛英側頭看著襄陽王的側臉,看著他一向暴怒的臉上居然也會顯露出惴惴不安的表情,倒是有些同情他了。歎了口氣,葛英先一步步上了鬆山書院的台階。

看門的童子很有禮,在知道來人想要拜會鬆山伯爺之後,就一個進去通傳,一個引著這兩人往書院裏麵走。

葛英帶著捧著禮物的小廝,跟在襄陽王的身後,這是他第一次進入這間聞名於世的書院,這也曾經是他夢寐以求的地方。可惜…他資質有限,沒能通過考試,被書院錄取,更不要說是拜見鬆山伯爺這樣的當世大儒了。

想到一會就要見到這世間第一智者,葛英居然覺得有點緊張,他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擦了擦手心中的汗。

他們直接被帶到了聖先殿的偏殿,這是鬆山伯爺麵見求見者的地方。事實上,隻有鬆山伯爺相熟的幾個人才能被帶到承逸齋這些對鬆山伯爺來說很私密的地方的。

襄陽王他們來到了偏殿,就直接坐在了客座上,襄陽王是完全無暇去打量整個聖先殿的格局,隻是低著頭,看著地上的青石磚,腦中不斷的想著一會見到鬆山伯爺之後,該如何替她的女兒求情的事情。

此時,鬆山伯爺在承逸齋中提筆正在寫著什麼,這個時候,他的童子輕輕叩響了他的房門,在得到鬆山伯爺的允許後,門童站在門口對著大門作揖說道“伯爺,襄陽王來了,求見於您!”

鬆山伯爺運著氣,把自己手上的文章寫完,在仔細的掃讀了一遍之後,才放下手中的筆,對著還站在門口揖身的童子說道“我知道了!”

聽到鬆山伯爺的話,童子拜了拜身,轉身離開了。

鬆山伯爺看著手中的字,那一字一句均是之前紫蘇在言辯課上的話語,他越看越滿意,然後慢慢的放下,扣了扣自己的桌子,說道“字字珠璣!”然後站起身,離開了。

襄陽王等了很久,都不見鬆山伯爺的到來,心中有些急躁了。他“豁”的站起身來,有些暴怒的走來走去。

葛英擔心他這樣的心緒會衝撞了鬆山伯爺,到時候怕是更不好收場,趕緊放下手中的茶杯,對著襄陽王說道“王爺不要如此急躁,伯爺沒有出現,怕是有事纏身。再說,這鬆山書院,占地廣闊,咱們在這聖先殿,位置靠前,如若這鬆山伯爺現在處於正北方的位置,以他的年齡,想要趕到咱們正南方的位置,怕是也需要時間。”

聽到葛英的話,襄陽王站住了,他頹然的歎了一口氣,“嗵”的一聲,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他焦躁的扶了扶自己的發冠,看著坐在一旁的葛英欲言又止。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的童子躬身說道“見過師尊!”

倆人一聽這個聲音,立刻也站起身來,往門口迎了過去。

鬆山伯爺已經站在了門口。

襄陽王連看都沒有看清鬆山伯爺,就趕緊九十度的深躬,鞠了下去。他一向趾高氣昂的聲音,這一次也變得恭敬有禮的起來,他也像門口的童子一樣,滿懷恭敬的揖著身,對著鬆山伯爺問安“見過鬆山伯爺!”

葛英倒是比襄陽王要好上那麼一點,他雖說躬著身,卻是行的學子的禮儀,有禮的對著鬆山伯爺問好“小可見過鬆山伯爺!”

伯爺沒有理會這兩人的躬身禮,直接往聖先殿的主位上走去,他寬大的衣擺,就那樣從容的在這兩人躬著身的視野內掃過。

葛英本身受身份限製,倒也罷了,這襄陽王本身是個王族,從來沒有人這樣漠視過他的存在,在鬆山伯爺沒有第一時間把他的手抬起來讓他免禮的時候,他就已經忍著自己的脾氣了。而現在…襄陽王直接站起身來,怒目的看著正往主位上坐的鬆山伯爺,那話就要到嘴邊了,卻被鬆山伯爺轉過身那一記眼神給憋住了。

他自己都說不上來是怎麼回事,那眼神似乎是把他從皮到骨看穿了一樣,就像他隻是一隻拚命掙紮的螻蟻,無論做什麼,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看著鬆山伯爺看著他的眼神,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有些悲哀,是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