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的愛情是悲劇的話,我希望以小說的方式為我們的真愛創造一個永恒的經典故事,就像《羅密歐與朱麗葉》、《螢火之森》等故事力量一樣,讓故事的精神帶著我們的愛展翅翱翔。
與一般女孩不同的是,周曉曼是一個極其理智的女孩,隨著她對我全麵的觀察,她的心肯定會越來越空,越來越落空。因為我不是她的那個富二代,不是在這個物質世界裏能讓她安全的人。
這個星期,我克製自己不去聯係周曉曼,看看她對我是什麼感覺,尤其是從上周末她知曉我不是富二代的時候開始。我沒聯係她,她也沒聯係我。可我的心總是不經意地想起她,不論是白天還是黑夜,尤其是晚上我獨自一人在房間裏企圖構築夢想,看書、碼字的時候。周曉曼的倩影總是和我心中的矛盾糾雜在一起。
我們這是在戀愛嗎?為什麼她從不主動碰我?我總是給她取很多曼曼、小乖曼等甜蜜的昵稱,而她幾乎從沒稱呼過我什麼,連我的名字她也不經常叫。我很傻,我根本沒有感受到愛。想來聊天時,隻有當我談到一些我個人比較華麗的信息時,周曉曼的眼睛才會亮起來。現在她都知道我其實並不華麗了,她到底需要什麼。
等到周五晚上我再聯係她的時候,她總是抓住“年齡差距”不放。她說:“因為你年齡比我小太多了,我可能考慮得稍微多一點,不能再像學生時代有點好感就在一起了。”
這句短話,惟妙惟肖,多讀幾遍我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以前怎麼就沒說過我年齡小,我還沒抱怨你年齡大呢。年齡小太多,這個幌子用得真好。
“一些事情需要好好地慎重地考慮。”周曉曼認真地說。
通過觀察她的行為,分析總結她的思想,我推測她應該是想找一個富二代盡早嫁了,否則和我這樣不成功的憤青戀愛真累。沒有財富光環的加持,我還能拿什麼去維持對周曉曼的吸引呢。劉辛佳在飯桌上看到我和周曉曼坐在一起,她誇我們是郎才女貌。一個男人的才華究竟是什麼呢?是口吐連珠的妙語連篇嗎,靠豐富幽默的話語我還是讓不少女孩開心過,但後來才發現,這個世界上男人對女人本質的吸引力是金錢,其他都是附帶品,隻有金錢才能讓女人在這個世界上活得更安全。很多無法實現財富夢的男人隻是靠幻想度日,所以從一些網站的小說分類上看,男性讀者一般喜歡看玄幻類的小說,女性讀者卻更喜歡看職場和言情類的小說。後來我才想明白了,劉辛佳對我們說的應該是“郎財女貌”才對,劉辛佳總是覺得我挺“有財”的,然而我並不是一個有充裕財富的人。
周曉曼說我總是在掩飾什麼,太神秘了。我不願帶周曉曼去見我的父母,並不是我沒有認真對待這份感情,其實我隻是不願麵對自己平凡的出身罷了,總是想把自己塑造得高逼格一點,但現在我卻對周曉曼顯示出了我的部分真實,至少我不是富二代這件事就很真實。我突然回想起來,從小到大,我做過很多虛偽的事,虛偽就像是給人穿上一件沉重的外衣,讓人始終肩扛杠鈴活著,以前的自己虛偽得好笑。不過既然周曉曼已經知道了我的些許背景,而且她老說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好吧,把她當個普通朋友,那我不是想說什麼就無所謂了。況且給她講點我從沒對任何人講過的真實故事,說出來之後反而有種非常舒心的感覺,一種無比的暢快之情。關鍵是講著講著我自己就笑了,感覺自己童年和成長過程中,有太多好笑的事,現在想來還挺有樂趣的,不像現在的我在這人煙稀少的、看不見河流、看不見希望的偏遠山區,做著重複性的嚴肅的基層工作,日複一日,我沒有真正放鬆地笑出來過,舒心的笑容對於我來說是一件多麼困難而奢侈的事。如果現實讓你感到很無趣,那麼回憶過去幸許還能找到一些趣味。
周日的夜晚,周曉曼和陳琳老師坐著我的車回彈雲鄉。在寂靜無味的夜裏,我跟他們講著我小時候的故事:
幼兒園裏,三個本該在教室睡午覺的孩子,卻被關在了教室外麵樓道的小黑屋裏,一男一女兩個老師站在黑屋外焦急地談論著。站在黑屋裏的我絲毫不敢妄動,我對同學趙平貴說:“你看,有隻蜜蜂爬到許拓威頭上去了,蜜蜂會在他腦袋上打個洞嗎?”
許拓威緩緩抬高下巴,看到果真有蜜蜂在趙平貴的腦袋上采蜜,許拓威抬起手剛觸摸到趙平貴的頭發,趙平貴果斷推開了許拓威。
“我幫你拿掉蜜蜂啊。”
“不要動,秦老師在外麵盯著我們。”趙平貴望著鐵窗說,“況且這裏成千上萬隻蜜蜂,你不是徒勞嗎?”
窗戶外麵有個發髻高聳,長像火雲邪神的中年男子,雙眼正噙著熊熊烈火,燃燒在這不足十平米的小黑屋裏。屋子裏三個蜂巢的蜜蜂都是他喂養的,把我們三個幼兒班學生關在這蜂巢裏也是他的主意。半個小時前,我們三人在操場上用火柴炙烤裝有蜜蜂的果凍盒,果凍粘液打濕了蜜蜂的羽翼,五、六隻蜜蜂動彈不得,隻得在我們三個小鬼導演的冰與火之歌中痛苦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