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回 (上): 宋高宗懸而未決藏私心 嶽鵬舉率性而為戳醃臢(2 / 3)

次日早朝,趙鼎邀約同僚們保奏,解救張浚,高宗怒意一點不鬆,趙鼎竭力懇請道:“張浚罪不過失策而已。凡人計慮,無不欲萬全,若為一次失誤,便置之死地,後來者有奇謀秘計,噤若寒蟬,安敢說出?這件事關係到朝廷,並非獨愛張浚也。”

高宗怒意才解,便命張浚以散官身份分守衙門,安置在永州。

趙鼎再次任相後,因為高宗態度不明朗,趙鼎也隻能畏首畏尾,有人指責他無所行動。趙鼎聽見後說:“今日事勢,若人患重屙,當須靜養;如果再加以攻砭,定傷元氣也!”

金人廢去劉豫後,趙鼎與嶽飛派出細作招撫河南守將,壽、亳、陳、蔡之間,往往舉城或率部來歸降,得到精兵數萬,馬數千匹,廬州知州劉錡也上言說:“淮水南北舉城來降者不斷,歸正者不計其數,估計今年可得人馬四五萬。”

高宗趙構高興地對大臣道:“朕常憂慮江、池數百裏間防禦空虛,現在得到這些軍隊,可以沒有憂患了。”淮西軍變是紹興七年八月,廢除偽齊是紹興七年十二月,那時,張浚在相位上,張浚與嶽飛都主張定都建康,以圖恢複中原。

因淮西軍變後,張浚罷相,就在高宗趙構焦頭爛額時,金熙宗廢除劉豫,偽齊這塊心腹之敵去除,高宗定都臨安的想法冒了出來,他覺得,其一:南宋時期的建康,與北宋時期的開封地理位置完全一樣,都是處在兩國的前線。離前線太近,不適合建都。當年的汴京和如今的健康,雖說有黃河、長江之險,但離敵人太近了,隻要一戰不利,敵人就會兵臨城下,難以支持長期戰爭,殷鑒不遠,還是考慮更適合的地方。

更何況,江淮一帶是南宋初年與金國作戰的主要戰場,經濟已經受到嚴重破壞,人口稀少,無法支撐首都軍民生活。雖然北宋時期,淮南地區是以“土壤膏沃“、”廛裏饒富“著稱的,但此一時,彼一時。趙構在衡量定都一事時,費了一番思量,一次,他與劉大中的對話中說:“淮南利源甚博,平時一路上供內藏絹九十餘萬,其他可知。”

劉大中說:“淮南桑麻之富不減京東,而漁鹽之利他處莫比,今荒殘可惜。”可到了南宋初年,宋金戰爭,使百姓奔走逃亡,變成一個荒無人煙的地帶。而臨安處於南宋的腹地,河汊縱橫,水網遍地,不利於金國騎兵衝鋒,反而利於南宋水軍作戰。所以,這更加堅定高宗定都臨安的決心。

紹興八年二月,高宗以呂頤浩為江東安撫置大使兼行宮留守。高宗從建康出發,途經鎮江、常州,無錫、平江、吳江、崇德,至臨安府,遂定都於此。

五月,金人遣使議和,金使烏陵思謀、石慶充至杭州議事。宰相趙鼎問及所割地界時,金使竟曰:“地不可求,聽大金所與。”秦檜、趙鼎導引金使見高宗,遞交《國書》。內容有:送還趙佶棺木;送還趙構生母韋氏;原屬偽齊的黃河以南、淮水以北的地區一律撥歸南宋政權統治。但南宋必須向金主稱臣納貢,趙構必須自動取消帝號及宋國號,隻作為金的一個藩屬國。

國書一出,朝廷輿論一片,紛紛上書,嶽飛、李剛、韓世忠等主戰派認為不可信,高宗慍怒。

趙鼎說:“陛下和金人有不共戴天之仇,現在屈己求和,不惜這樣做,是因為二位先帝的靈柩及母後而已。群臣憤懣之辭,出於愛君,不可以成為罪過。陛下應當告訴他們說:‘講和並非我本意,因親人的緣故,不得已為之。隻要得到二帝靈柩及母後回來,敵人即使背盟,我也沒有遺憾。’”高宗聽從他的意見,群臣議論方平息。

中書舍人潘良貴因為戶部侍郎向子湮關於反對和議的奏事太久,將其叱退。高宗打算治他的罪,禮部侍郎常同為他辯護,高宗打算一並斥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