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沈悅這麼一提醒，顧晏這才恍然。
昨天她確實說過要請全隊人吃北京烤鴨，但她似乎就隻過了個嘴癮。
周筠發的這些照片裏，顧晏可以明顯看出這就是在北京烤鴨的店鋪，他們確實去吃了，但請客的主人似乎都不在。
顧晏思極至此難免有些尷尬。但——她也沒辦法提前知道自己要出來不是？
sun：抱歉啊，吃完以後把賬單發給我，我報銷？
顧晏想了想，又編輯了一條消息。
sun：或者打完比賽，我再請你們一頓好的？
周筠回複光速。
君臨天下：嗬嗬。
這是生氣了？
顧晏盯著那兩個明顯帶著嘲諷意味的嗬字，遲疑地頓住了，有些不知道怎麼回。
怎麼回都不對吧。
她收了手機，覺得這種事情還是回去解決比較好，又掃了一眼時間，已經將近晚上七點半了。
顧晏加快了吃飯速度。
這麼明顯的變化，同桌的兩個人稍稍注意一下，就可以發現。
季琛琰沒有開口，薛渠星也會開口：“小顧啊，這麼急著回去做什麼？吃飯吃快了對胃不好。”
顧晏沒好意思直接說想快點回去，隻道：“現在有些晚了，薛前輩你們先吃，我就回去了。”
顧晏說著，就要起身，薛渠星先是怔了一下，隨後直接站起來，說：“至少也得把——”
他的話忽然卡在喉嚨，隻因為顧晏餐桌前的飯早已經吃完，就他一直盯著手機才沒看見。
季琛琰在這個時候也站了起來，嗓音沉穩：“吃好了就走吧，我送你。”
“老季…你也吃完了？”薛渠星盯著自己桌前還沒怎麼動的飯，開始懷疑人生。
顧晏在薛渠星驚愕的嗓音裏，咽下想要拒絕的話，改為道謝：“麻煩您了，季隊。”
“不用謝。”顧晏看到季琛琰微垂了眼簾，五官在燈光下立體清晰又冷峻疏遠，還有對方波瀾不驚的嗓音一並響起：“哪個賓館。”
顧晏說：“仰望街45號，菲萊賓館。”
兩個人拿了東西就要往外走，薛渠星震驚地盯著他們：“不是。老季，你們都走了，那我呢？”
顧晏不好回答，直接看向季琛琰。
季琛琰不給薛渠星麵子：“在這吃完再走。”
薛渠星也想起身：“我也吃飽了，我…”
季琛琰語氣加重：“吃完再走，飯已經結賬了，到時候你自己回去。”
他說完，就朝著顧晏微微示意，兩個人一起出了飯店。
*
季琛琰打開駕駛座的門坐了進去，顧晏下意識打開後座的門，試著拉了一下，卻發現拉不開。
車窗反倒是在她有些怔仲的神情下開了一點。
從窗口裏隱約傳來季琛琰模糊不清又低沉的聲音。
——坐前麵。
顧晏眨了眨眼。
隨後，聽話地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坐了進去。
*
“季隊，那我就先上去了，您回去之後也早點休息。”
賓館門口，顧晏一邊解著安全帶，對著一邊的季琛琰道。
季琛琰眉梢動了動，唇角破天荒的向上彎了彎，即使弧度很小，到底也是笑了。
他道：“該換個稱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