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你。”
“北北!”臨安直接打斷了北北下麵的話,她知道她要說什麼。“我困了,睡吧,明天上午我還有課。”直接躺下背對整個宿舍,再不言語。
文姐和老露多少猜到一點,眼神多少帶上探究,但是她們知道,這兩個人都不會為她們解惑,相視一眼,默契地躺了回去,也不再出聲。
北北默默地將臨安腳下的被子蓋在臨安身上,關了宿舍的燈,退回自己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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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文姐她們都已經睡熟。臨安保持著剛躺下的姿勢,一動不動。時隔兩年,再她一次在黑夜裏,麵對冰冷的牆,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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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臨安眼睛紅紅的。使勁眨了眨眼睛,但還是感覺到無比幹澀。用冷水洗了臉,紅色的眼圈漸漸退去,臨安草草地梳了頭發,將長發披在肩上,又隨手抓了一身衣服換上,便準備出門。
“北北,我那雙鞋呢?”語氣不算好,不過不是對北北,隻是心情太糟了而已。
“你說你那雙舊鞋,唔,我扔了。”北北刷著牙,口齒不清,但總算能聽懂。
“哦。”既然舊的沒有了,那便穿新的吧,反正也已經扔掉了,不是嗎。“北北,我去上課,中午我帶飯回來,天冷,你們別出門了。”
“臨安,你沒事?”
“沒事。”不等北北仔細問,徑直走出宿舍,隨手帶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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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北看著宿舍緊閉的門,拿起手機撥通了那個已經三年未動的電話,“趙陌顏,是我。”
趙陌顏剛準備出門,便聽到手機一陣響,無奈從大衣兜裏掏出手機,剛一接通,便聽到了‘故人’的聲音,“於小北?”他不確定地問,已經三年未聯係了,小北可是臨安的死黨啊,自那之後,她也就再沒找過自己了。
“是我。她已經知道你回來了,是我告訴她的,昨天我看到你和你妹妹在商場。”北北說話雜亂無章,但好在趙陌顏聽懂了。
“與我何幹?”趙陌顏聲音驟冷,在唐臨安見死不救的那一刻,他們早就沒有關係了。
“趙陌顏,你就沒想過跟臨安和好?”於小北質問道。
“你知道什麼!”於小北,你知道什麼,她隻是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惡魔!趙陌顏苦笑,他原以為自己教會了唐臨安什麼是愛,到頭來是他天真了,她從來就沒有改變過。
“你愛她嗎?”
“愛,但我有多愛她,就有多恨她。”他當然愛她,隻是,他永遠無法原諒她。隻要想到病房裏的母親,輪椅上的妹妹,他便永遠無法說服自己去寬恕,去原諒。連愛她,都已經背上了一種負罪感,所以他恨她,她毀了自己最親的人,毀了自己唯一的家,這道坎,他是永遠邁不過去的。“於小北,不要煩我了,你什麼都不知道。”
“嗬,趙陌顏,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我還知道你不知道的呢。你很好,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北北恨恨地掛掉電話,什麼世道!一個兩個全是這樣。
“喂,於小北你說清楚,你什麼意思!”趙陌顏一驚,明知道也許隻是北北的氣話,可是趙陌顏還是沒由來的心慌,眼睛閃過一絲掙紮,隨即平靜。他已不想愛她,他們之間好像什麼都有,什麼都在,卻又什麼都沒剩下,他亦不想報仇,隻想今後,再也不要遇見她。他深吸幾口氣,整理好心情,邁開步子,走進了寒風中。平常冷的異常的風,好像沒有那麼冷了,隻是他如玉的指尖,蒼白冰冷,昭示他血脈中的蒼涼……
“鈴鈴鈴……鈴鈴鈴……”座機電話的聲音傳入北北的耳朵裏,北北剛放下手機,又去拿起電話筒。“喂?”心情差,連帶著語氣也不是很好。
“小北姐,是我。”年齡不大的男生在電話裏清冷地響起,“我姐在嗎?我打她手機,她沒接電話。”
“哦,是臨逸啊,”北北放緩了語氣,臨逸是個好孩子。
那年院長說,他原名叫盍逸,三歲的時候,父親因為殺人,被判了死刑。他媽沒有工作,覺得日子過不下去了,就把他送到孤兒院,然後自己自殺,一走了之。這孩子在孤兒院呆了三年,因為長得好看,終於有人願意收養他。可是沒多久人就把他送回來了,他不哭不鬧,但也不說話,人家以為他有自閉症,就把他送了回來,之後靠著一個慈善項目,總算能救受義務教育了,就自己一個人上到了初二。好在後來遇到了十八歲的唐臨安,臨安直接把盍逸收養了,還重新起了名字,打工賺錢供他上學,這孩子就隻跟臨安一個人親,其他人也就尊重一下,總是有一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味道,但人卻是極好的。
“你姐她在上課,可能手機關了靜音,待會等她下課我就叫他給你回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