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您要幹什麼?”
“拿給我。”
舒美爾從皮包裏摸出一支黑色簽字筆。“您是要寫什麼嗎?”
“對。紙呢?”
“我沒有合適的紙。要不,您就寫在這本書的後麵吧。”舒美爾把《全球通史》背過來,翻到最後一頁,那是一篇白紙。“可以嗎?”
“可以。把書和紙拿到我的右手邊吧。”
舒美爾照做了。狄更斯用簽字筆在那頁紙的背麵寫下了這樣幾個字符——α、δ、&x0778#AF;、τ、ν、α、λ、τ、α舒美爾將書拿到眼前,仔細端視,看不出個所以然。“狄更斯,這些字符是什麼意思?”
“聰明的女孩,難道你還猜不到麼?”
“啊……天哪!難道……是蒙娜麗莎眼中(和畫的背景中)隱藏著的那些字符!”舒美爾捂著嘴驚叫道。
“這九個字符,就是《蒙娜麗莎》中隱含的所有秘密。”狄更斯盯著舒美爾的眼睛說,“而且我要告訴你——你現在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準確地知道這九個字符的人。當然,除了我。”
舒美爾凝神片刻,問道:“可是,它們代表什麼意思呢?看起來……不是英文。”
“對。是古希臘文。達·芬奇不會留下英文字符的,也不會用意大利文來表示。”
“為什麼?”
狄更斯微笑道:“我不能再告訴你更多了。這麼多年來,我第一次把這九個字符完整地寫給一個人看。”
“您……為什麼要寫給我看?”舒美爾問。
狄更斯凝視前方。“如果我們足夠有緣的話,你以後可能會弄懂這些字符所代表的意義。那時,你就會明白達·芬奇想要傳遞的那個驚世秘密是什麼了。”
又是一個星期一,笛卡爾醫生照例來給狄更斯做常規體檢,得出的結論仍是“一切正常”。舒美爾不想糾纏這個問題,她有另外一些事情打算詢問笛卡爾醫生。
舒美爾假借送笛卡爾出門。他們走到空曠走廊的最右端,低聲交談。
“笛卡爾醫生,你每次來給狄更斯做體檢,隻包括身體方麵嗎?”
“你的意思是?”
“他的精神,需不需要再鑒定一下?”
“沒有必要做進一步鑒定了。病曆上寫得非常清楚,他是精神病患者。況且我不是精神科醫生,無法做精神病的鑒定。我跟你說過的,記得嗎?”
“嗯……”舒美爾低下眼簾,雙眉深鎖。
笛卡爾雙手提著醫療箱,問道:“怎麼了,你認為有必要對他的精神進行再次鑒定,是覺得他表現得太正常了,還是恰好相反?”
舒美爾蹙眉道:“我也說不清楚。在我跟他接觸的這麼多天裏,我覺得他多數時候都非常正常,完全跟普通人無異。但是,當我們聊到某些話題的時候,他說出的話,又確實顯得精神有問題。這讓我感覺很矛盾。”
“其實這並不奇怪。精神病往往都是間歇性的。當患者沒發病的時候,就跟一般人一樣;但是發起病來,精神就會錯亂,自然就說出胡話來了。”
“可是……他說的不是胡話。他思路清晰,邏輯嚴密,表達順暢。隻是說出來的事讓人難以置信罷了。”
“他到底跟你說了什麼事?”笛卡爾好奇地問舒美爾撇了下嘴。“就拿最近的一次來說吧。他告訴我······他是蒙娜麗莎。”
“什麼?”笛卡爾沒聽明白。“他說他有《蒙娜麗莎》這張畫?”
“不,他說他本人——他自己就是《蒙娜麗莎》這張畫的原型。”
笛卡爾張著嘴愣了半晌,啞然失笑。“老天保佑……他沒說自己是聖母瑪利亞吧?”
舒美爾不覺得可笑。“不僅如此,我懷疑他還暗示自己跟達爾文一起進行過環球航行。”
“這就不奇怪了。一個人聲稱自己是蒙娜麗莎,還有什麼話說不出來呢?”笛卡爾歪著頭,奇怪地望著舒美爾。“我不明白。舒美爾小姐,這種情況下,你覺得他還有必要進行精神鑒定嗎?難道這些還不能令你做出判斷?”
舒美爾歎了口氣。“要是你親自跟他接觸,親耳聽到他說那些話,就會明白我的困惑不是毫無道理了。”
“我能理解。”笛卡爾認真地點了下頭。“實際上,我雖然不是精神科醫師,但對於精神疾病還是略微有些了解。以你說的這些情況來看,狄更斯顯然是患有嚴重的癔病——一種常見的精神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