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問到我身上來了?”笛卡爾笑著說。
“抱歉。你能告訴我嗎?”
“好吧。其實我也是不久前才調來的。大概······三個多月前吧。”
“你來之後,就接收了狄更斯的病曆。”
“是這樣。”
“是哪個醫生給你狄更斯的病曆?”
“院長親自給我的。”
舒美爾微微張了張嘴。
“你問這個幹什麼?”笛卡爾問。
“沒什麼······”
笛卡爾盯著舒美爾看了一陣,說:“你是個認真負責的姑娘。上一個照顧狄更斯的女孩,從來沒關心過這些問題。”
舒美爾勉強笑了一下。
笛卡爾說:“你能主動告訴我關於狄更斯的一些狀況,這很好。你知道,畢竟我一周隻來一次,關於他的健康或精神狀況隻能從你這裏了解。”
這句話提醒了舒美爾。“對了,說起精神——笛卡爾醫生,你覺得狄更斯有精神問題嗎?”
笛卡爾聳了下肩膀。“憑我跟他為數不多的接觸,我看不出來。況且我也不是精神病醫生。但病曆上顯示他有精神病,而且是經過權威機構檢測的。”
舒美爾沒有說話。
笛卡爾問道:“怎麼,你覺得呢?”
“我說不清楚。他平常的行為舉止都挺正常的,說話的思維也很清晰,條理分明。但是,他有時說的話會讓我覺得······”舒美爾的手在空中繞著圈,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
“讓你覺得他精神確實有問題,是嗎?”笛卡爾幫她說出來。
“大概吧。”
笛卡爾望著舒美爾,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
“你笑什嗎,笛卡爾醫生?”舒美爾問。
笛卡爾說:“狄更斯很喜歡你。”
“你怎麼知道?”
“上一個照顧他的姑娘,狄更斯幾乎都不怎麼跟她說話。但你才來幾天,他就願意跟你聊天。而且我感覺他跟你說的不少。”
舒美爾小聲說:“我隻是希望他在臨終前能盡量愉快、舒心。”
笛卡爾點著頭說:“完全正確,這就是我們的職責所在。看來你非常適合做這份工作。院長這次找對人了——好了,我要到其它病房去了,下周見。”
“好的,再見。”
舒美爾輕輕推開門,返回病房。
狄更斯坐在床上閉目養神,並沒有問舒美爾出去幹什麼。
舒美爾沒有打擾他,坐在椅子上,凝眸托腮,若有所思。
中午,麥太太又送來了可口的飯菜。她出門的時候,舒美爾跟著出去,叫住了她。
“什麼事,親愛的?”麥太太溫和地問道。
“嗯,麥太太,我想問一下,你是什麼時候到這兒來的?”
“你是說在這家醫院工作?”
“是的。”
“兩個多月前。怎麼了?”
舒美爾有些驚訝。“你也……才來兩個多月?我還以為你在這裏很久了呢,我看你跟大家都挺熟的。”
“那是因為我是個自來熟,又是個樂天派——別說兩個多月,隻要一天我就能跟身邊的人混熟了。”麥太太笑著說。
“是啊,看得出來。謝謝你了,麥太太。”
“沒事,我走了。”
“好的。”
舒美爾看著麥太太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這是怎麼回事?
現在,除開院長,跟狄更斯老人有接觸的三個人:笛卡爾醫生、麥太太,還有我自己。全是近期才招聘來的。也就是說,這些負責照顧狄更斯的人中,沒有一個人在這裏工作超過了四個月。
這表示,他們當中沒有一個人知道狄更斯究竟在這裏住了多久。
這是巧合嗎?還是······舒美爾突然想起了自己簽的那份特殊的合同。要求她對狄更斯的一切事情保密。
一個念頭隨之冒了出來——笛卡爾醫生和麥太太是否也簽過同樣的合同?
舒美爾雙眉深鎖。她漸漸覺得,這件事的背後,也許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