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長眼睛眨也沒眨,臉上顯得倒也平靜,看著一幫手下一個個吃癟的表情,想必自己也覺得有些窩囊。倒是那個博物館的館長有些按耐不住內心急迫的心情,打破了尷尬了將近半分鍾的安靜場麵,迫不及待地追問道:“您能幫著找出偷盜者嗎?博物館丟了這麼一件貴重的文物,我想沒有人比我更想找回來。”
館長的表情十分懇切,那張皺巴巴顯現蒼老的急迫的臉上甚至產生了對天方的依賴,對於這幫讓人失望的紐約警察,館長可不敢奢望什麼,他似乎在這一瞬間找到了挽救自己失職的救命稻草,即使天方的這些猜測是錯誤的,他也得試一試,因為此時的他唯有孤注一擲才有找到偷走藍魔之淚的盜賊,找回寶石免受嚴重的處罰。
“從始至終我都認為盜賊不止一個人,因為你們紐約博物館的監控設施以及防盜係統都不是吃素的,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從這樣嚴密的博物館內成功偷走一顆價值連城的寶石,很明顯博物館內部應該有人接應,換句話說館長您這裏負責監控防盜設備的負責人應該已經找不到人了吧?”天方一臉肯定地盯著館長蒼勁慌張的臉,然後嘴角揚起一抹深沉的微笑,淺淺道;“那個人就算找到想必也已經死了。”
聞言,警長這才若有所思地詢問起一臉緊張表情的館長道:“那就麻煩館長您帶我們看看負責防盜監控的負責人在不在?順便把你這裏所有可疑人員的資料都交給警方調查,我們得進行地毯式的排查。”警長深怕所有的線索都被天方找出來一般,因為這種羞辱對這群自高自大的紐約人而言是不能接受的,尤其身為堂堂的紐約州警長更是不允許外人指手畫腳。他很隨意地朝著天方笑了笑,隻是這笑容很複雜,想必勉強的感激和請他離開被盜現場的意思。
這讓天方很不舒服,他本來還準備將自己在門口門把手上意外發現的金色發絲交給紐約警方的,現在想想對方竟然如此排斥他的存在,甚至做出過河拆橋的事情來,他堂堂一名名身在外的偵探小說作家可不想盡熱臉往人家的冷屁股上貼,於是他走到那位不待見他的警長麵前,略微露出一張和善的麵容道:“警長先生,我想我得告辭了,紐約的旅行讓我感到有些糟糕透頂,祝您早日抓到那兩個盜賊。”
天方其實話中有話,既是一種對警長沒頭沒腦趕走他的一種憤懣,也是一種赤luo裸的嘲笑諷刺,好在紐約的警察並不傻,聽出了天方話中的那些貶低人的嘲諷,警長已然聽出天方話中故意透露的線索,語氣十分肯定地說了“兩個盜賊”,隻不過那種語氣實在高傲,以至於警長緊皺的臉突然變得嗔怒起來。
“夠了!來自中國的年輕人,你要是還推斷出什麼,不妨全都說出來,紐約人民需要您的全力配合。”警長不愧是官場裏混了多年的老手,就連懇求天方透露實情的話也能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他竟將自己本應該履行的職責硬是說成“紐約人民需要您的全力配合。”
頗有些哭笑不得的天方在心裏暗罵了一句“操你大爺”,轉而臉上難以讓人琢磨出的氣憤表情上強堆起一抹友善的笑容,他將雙手插進外套口袋,一副氣定神閑地智者指點徒弟地心態和表情道:“不知道警長您還記不記得2002年紐約博物館也發生一件被盜事件,那一次被盜的好像是‘寂寞的眼淚’,也是一顆價值連城的名寶石,時隔整整十一年,我想那幫盜賊現在應該還沒有落入恢恢法網吧?”天方微微一揚雙眉,翻眼看了看包括警長在內的館內所有人的表情,因為他無心揭開了紐約警察和館長的又一個傷疤,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好端端地將紐約警察的自尊心再次打擊了一遍,尤其也還帶著赤luo裸的嘲笑,一天之中這幫紐約警察被天方接連嘲諷,僅存的那點自尊也被天方無情地踐踏得體無完膚。
“您想說些什麼就直說吧,紐約警察可不是這種沒教養的黃皮膚人能侮辱的,管好你自己的嘴巴在紐約很受用!”警長用了一種貌似警告的語氣對天方說道。
“盜賊極有可能是神偷諜影,和十二年前偷盜紐約博物館的寶石‘寂寞的眼淚’是一夥人,他們之所以不想留下線索是因為他們不僅不想讓警察找到他們,更是不希望那些同行找到他們,他們接連偷盜傳世的名寶石,一定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天方很合適宜地轉身,也不和這幫聽得茅塞頓開的警察道別,仰頭而來仰頭而走,揮一揮衣袖沒帶走一片雲彩反倒自己給自己添了一肚子氣。
“根據犯罪心理學推斷,盜賊不排除有重溫作案快感的狹隘心理,尤其是價值連城的寶石,換做任何人都難以抵擋它的誘惑吧。”將煙頭熄滅,中指微微一彈,煙頭準確無誤地被投進了一個垃圾桶中,天方莞爾一笑,道:“順便我想說一下,正如之前芹澤和柯尼斯所說的那樣,盜賊其實根本沒有離開博物館。”
同樣說了這種令人難以接受的推測,所有在場的警察都怔住了,因為他們不願接受這樣的一個殘酷現實。
“請不要威嚴聳聽,這裏是美國!”警長顯然被天方的話觸怒了,他接受不了這樣的一種羞辱。
這是十二年前同樣發生在紐約博物館的一件恥辱的案件,當時被盜的也是一顆名寶石,此事似乎再一次被人勾起了警長的不堪回首的痛苦記憶。
警長再度陷入暴怒,但他眼前卻突然凝滯起來,仿佛腦海中不由浮現起了十二年前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