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子鈺朝那片茫遠的荒地指去,藏青色的夜幕下是無垠的田墾,暗昏的暮色吞吐著暗黑的地表,黑色包含著黑色,和其他地方比僅是昏暗了些許。

“燕末選擇誅殺鸞鳥和青鸞僅是想用他們的怨念來滋養若水湖底的妖邪。每日子時,陰氣鼎盛,他們唱起哀婚歌,不斷向魔族獻出陰邪之氣,壯大著魔族。隻是這種壯大的效果出乎燕末的預料,致使他被迫獻出一尾,羽化平長安。”

一聽“燕末”幽凰就一直沉著臉,此番聽得他的慘痛遭遇,不由得一陣快意:“燕末那個禽獸,那是他活該。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無視幽凰的聲聲憤懣,碧子鈺僅瞟了她一眼,繼續閑閑道:“至於你那師父,從上一次他曆劫渡為上仙時,便判若兩人,之前是暴虐無常的冷血暴君,可這會兒便是你所見的溫潤儒雅。至於其他,在他的徒兒麵前多說無意。你自己看著辦吧。”

幽凰一怔,狐疑地盯著碧子鈺許久,問道:“你到底是誰?”

碧子鈺冷冷地看著她,沒有講話。那涼凊凊的眼神帶著七分無奈,三分無語。

“怎麼會呢,你若隻是區區一個七皇子,怎麼會那麼了解鳳凰族的整個態勢。不應該像你的哥哥姐姐那般鬥雞走狗的紈絝麼。再者,我和你的年齡也差不了多少,嘖嘖,心智至少比我蒼老個三倍。”

三倍?碧子鈺聞言,挑了挑眉,言簡意賅道:“你應該相信,這個世上是不乏奇才的。”

幽凰不動聲色地抽了抽嘴角,終於發現這冰塊還有人性的一麵,一時難以招架,忙轉開話題。

“七皇子……碧子鈺,您將這樣一幅危機碟生的鳳凰族圖案描述給我聽,是想征我入伍?那還真得恕我眼拙,原來碧七皇子還有這種宏圖大誌,佩服,佩服!”幽凰還煞有介事的對他連連抱拳。

“哼,本皇子可沒有這扶搖般的誌向,也沒有那麼充沛的精力。而且占卜師也為我算過一卦,一生無福。如是而已,又何必去爭,去搶呢?”

幽凰一聽,極力忍著笑意,使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原來七皇子這麼信命啊!”

挑了挑眉,碧子鈺瞥了她一眼:“哪天帶你也去算上一卦。”

啊?還要拉上我,幽凰撇了撇嘴,委屈道:“這樣啊,那我一定是天煞孤星的命了。”

“難說。”說完還嫌棄地揮了揮手叫她離開。

“哼,我走了。”說完,幽凰便賭氣的從樓頂跳下,快步的離開了。

碧子鈺看著略帶憤憤的背影,輕勾了勾唇角。轉瞬,眼中就閃過冷冽,他斂起笑意,不動聲色地獻出他的長劍。回首望向身後的一片虛無,冷聲道:“都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