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飄飄,寒風吹吹,一身紅裙裝的她,麵上遮掩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
她立在鵲橋之上,麵朝橋下的河道。
河道的水流不結凍,幾葉小舟緩緩而行。
船夫站在船頭,手持細長的竹篙,有節奏的撐著小船向前行進。他們都是有經驗的老手,動作行雲流水,毫不費力。
這些船有的是運貨物的,有的是載遊客遊玩的,有的是單純的漁船。有的滿載而歸,有的空空如也。
為了不去沾染這白色的雪花,船夫至少會戴著一個竹編帽,有些更不喜歡沾雪的,他們連蓑衣都會穿上,而且這也能使他們更暖和。
船夫們為生活忙碌的同時,也在享受著這一份愜意,一些相識的,將床靠得很近,互相鬥起了歌喉。
他們的漁歌嘹亮,沒有一點害羞,唱著對生活美好的向往。
河岸兩旁各栽著一排柳樹,柳樹間隙有數,看起來十分整齊,勻稱。
冬季的柳樹隻有垂條,沒有綠葉。白色的雪掛著長長的垂條之上,使得整棵柳樹看起來很潔白,但潔白中露出的灰暗樹幹,又給增添了幾分滄桑。
柳樹下的街道上,小攤主們冒著大雪和寒風,吆喝張羅著生意,他們熱情高漲,似乎忘記了天的冷。
儼然有序的店鋪門麵,排成一條直線,幾乎家家開著門,經營著生意。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或結伴的,或單獨的,或撐傘的,或迎雪而行的。
橋麵上,是觀覽鵲橋城冬景的絕佳位置,立在她所站的位置,恰將河麵和街道,以軸對稱一分為二。
她的一身大紅裝,在白色為主的世界中,顯得格外的鮮豔奪目。
橋麵上,觀景的不止她一個,他們都被她的著裝,被她傲人的身姿,朦朧的麵龐所吸引。
他們大多也都是害羞之人,不敢正瞧,隻敢於偷偷的看。
她望著河麵,看著遊船,似乎全然沒望見他人的目光,而她的目光,正如眼皮底下的這條河流,冷冷的,還帶著點陰暗。
這座橋,這條河,這座城,是她愛情開始的地方,也是她愛情苦等的地方。
每每站上這裏,她都會想念起寒無期的音容笑貌,一舉一動。
那份思念暖暖的,卻也時常像針紮一樣,深深紮痛著她的心,她的魂,她的神。
白色的雪花,輕盈自在的落在她的秀發和香肩上,點綴著她的美和孤傲。
撐著一把油紙傘,韓子期慢慢地走了過來,和她肩並肩站著,移過傘,為她遮擋著雪花的飄落。
這雪花也許真的可以點綴她的美,但她一動不動的時候,看起來,卻更教人覺得寂寞。
她抬頭看了頭頂的傘一眼,然後轉過看了他麵龐一眼,接過傘,而後複轉回瞧著河道與遊船。
韓子期雙手背負遞交著什麼東西,然後悄悄摸摸的舉起一把發簪,插在了她秀發之中。
這把發簪與之前那把幾乎一模一樣,他這個舉動唐突而大膽,但他想要冒險試一試,他覺得值得如此一試。
紅狐綾驚訝的看著他,換手接過油紙傘,抬起手摸了摸插在頭發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