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簡單的處理以後,伏牛,忍著疼痛,用標準的軍人步伐,離開了治療室,就在衛生隊門口,聽到值班員大聲的叫喚“7隊的伏牛,在不在?外線電話。”
伏牛結果電話,緩慢的將電話放在耳朵邊。
“我是伏牛,你是哪位?請講。”伏牛用標準的軍隊普通話,向對方詢問道。
“老牛,白撇你的金腔(中原宛城方言,別講普通話的意思),我是小靜,聽出來了嗎?”
“太陽,你怎麼想起我了,幸福感爆棚了現在。你怎麼電話打到衛生隊了呀,你怎麼知道的電話號碼?”
“剛才打到你們學員隊,值班員說你在考核的時候,受了點傷,到衛生隊包紮處理來了,所以我就問了衛生隊的電話,給你打過來了。”
小靜叫李靜,伏牛高中的同班同學,由於父母寵愛給取了一個女孩子的名字,壓災。但是,的確是一個顏值很高的帥小夥。兩人都是農村娃子,學習都很優異,所以自然的就成了老鐵。在那個打一分鍾長途電話需要2塊錢的年代,李靜能直接電話過來找伏牛肯定是有緊急情況。
“話費很貴,告訴你一個緊急情況,要挺住。你的女朋友,易陽跟一個官二代搬到校外住去了,據說那個官二代承諾給她安排工作。”
太陽、太陽、太陽......伏牛在心裏歇斯底裏的呐喊著,但是臉上卻是很平靜的。他知道,軍校在校學員談戀愛,是要被退學的。他隻能忍著。
“我知道了,兄弟,謝謝你,掛了,等我拿到工資,請你喝酒。不要擔心我,真的沒事。”
伏牛行屍走肉的出了衛生隊,就看見學員隊的文書(戰士勤務員,負責學員隊收發報紙和公共場所的衛生工作)來接他了,通知伏牛不用去訓練場了,直接回學員隊宿舍休息。
伏牛機械的點了一下頭,腦袋裏麵一片空白。回到宿舍,伏牛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均勻呼吸,似乎已經睡著。隻有他自己知道,真的沒有睡著,也沒有想任何事情,發呆,閉著眼睛發呆。直到值班員吹哨子,喊開飯的時候,伏牛才知道已經晚上了。他慢慢的坐起來,看著手上纏著的紗布,上麵有暗紅的一片,在心裏麵默默的說了一句“易陽,希望你的決定是對的,希望你不要後悔,祝福你。”
易陽也是伏牛的高中同學,家是縣城的,父母都是一個軍工企業的工人,不僅學習成績好,人也很美。在伏牛的眼裏,易陽的腿比西施的直、身材比楊玉環苗條、身上的味道比王昭君的香、臉蛋比貂蟬好看。伏牛是學理科的,易陽是學文科的,但是高三年級的語文興趣小組的組長卻是由伏牛擔任。一次,按照語文興趣小組活動計劃,伏牛在易陽的班裏麵講蘇軾的《念奴嬌·赤壁懷古》和《江城子·十年生死兩茫茫》兩首詞,從豪放到婉約,從大都督到黃州刺史,從得意到失意,從青樓到寺廟,一直把易陽這個驕傲的公主,從一臉的不屑講成了一臉的崇拜。從此以後,每天晚上晚自習前,伏牛都會和易陽一個人一個牆角的窩在那裏有說不完的話。高考結束以後,伏牛以理科670的成績考入大別山軍事學院。易陽以文科686的成績考入中原省最好的大學鄭城大學,學習法律專業。而李靜是以理科650的成績考入鄭城大學化學專業。
在去大學報到前的聚會上,李靜開玩笑的說:
“老牛,軍校管理嚴格,聽說和監獄差不多,不過,我幫你看著易陽,時刻監督,時刻跟你彙報情況,你安心在軍校學習。”
“謝謝了,隻要你不挖我牆角,我就放心了。”伏牛也開玩笑說到。
“你們兩個是不是都是屬狗的呀,張開嘴巴讓我看看裏麵有沒有象牙?”易陽聽到這個對話,拿起礦泉水瓶子在伏牛和李靜的頭上各砸一下說。
隨後滿桌子的哄堂大笑。就在這一次聚會上,伏牛和易陽,第一次牽手了,那溫暖柔軟的感覺,深化在了伏牛靈魂的深處。在許多年以後的軍事演習中,伏牛嚴重受傷,在鬼門關前晃了一圈,就在鬼門關前的那一刻,伏牛感覺到這個世界上真正屬於自己的,就是易陽那手上的溫暖和柔軟。
在晚飯的飯前講話上,學員隊隊長簡大為同誌,宣布了一條行政處分命令、一道嘉獎令和一個學院通報。
由於老驢和雞皮,違反了軍隊隊列條令,經學員隊黨支部研究決定,報係黨委備案,隊長簡大為和教導員彭偉簽署了對老驢和雞皮的行政警告處分決定。此時的伏牛知道,這個處分決定怎麼樣都是收不回去的,除了在心裏無限的感激這兩位兄弟,沒有別的任何辦法,可以表達這份情誼。在畢業會餐的時候,伏牛端著大搪瓷碗,和老驢、雞皮一起,連幹了3大碗大別山啤酒,一句話也沒有說。當時部隊還沒有禁酒令,但是也隻允許喝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