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鵬和褚定方並沒有與老人聊太久,隻是隨意說了一些話之後,便又朝山道的那邊走去。
在此之前,從老人的話語中,除了之前已經得知的對方的來由,他們又知道了一點山上那些匪寇的零星事跡。
“白垂……白垂……”褚定方此時與蘇鵬並肩而行,嘴裏不停念著這樣一個名字,反複咀嚼。
蘇鵬慢慢向前走著,對於褚定方的舉止仿若無聞。
前方的山道已經在慢慢的變窄,從最初的可容三四人並排而行,到如今,隻剩下了兩人的逼仄空間。
蘇鵬眼睛定定的看著前方,五丈外的距離處,有一個轉角,路的右邊是數丈高的斜坡,上麵雜草叢生,荊棘遍布。
“怎麼?你認識這個人?”拐過這個轉角之後,蘇鵬兀自望著山路前方,終於開口說道。
褚定方頓了一下,安靜了片刻後,說道:“不認識啊,不過好像在哪聽過這個名字!”
蘇鵬不由點起頭來,沒有再問,而是說了一句答不對題的話:“你之前跟這個白垂交手過,有何感受?”
褚定方沉默了一段時間,眼睛盯著斜下前方移動的山道,似乎在思考,片刻後才說道:“從那一下的威力來說,他的內力很深,氣機驟起驟發,效果甚是駭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很容易讓人猝不及防。”
褚定方說完這句,視線轉向了前方斜斜鋪上去的道路,然後又說道:“因為這樣,丹田內被攪亂的氣息,現在還沒完全平複。不過以我看來,他這樣極費根本。若是敵人有所防範的話,隻要避其鋒芒,不出半柱香,他絕對氣力不濟,後繼無力。”
蘇鵬輕微的點了一下頭,發現褚定方沒有看到後,他說道:“之前我也看出來一點,他的這總打法有極強的壓倒性,敵人先手若是失去時機,接下去便會潰敗如山倒,這就是他的優勢所在。”
蘇鵬語氣停頓了一下,轉頭暼了褚定方一眼,繼續說道:“雖然隻要撐過他的那段內耗時間,就可以有反敗為勝的機會,但是之前就說了,這種打法太可怕,太要人命了,一般人想要撐過去,沒有那麼容易。”
褚定方迅速轉頭,望向蘇鵬,說道:“你的意思是,你打不過?”
蘇鵬不置可否,隻是說道:“打不打得過,要打了才知道。不過對方一看就是個老江湖,經驗比我豐富,底子也可能比我深厚,雖然我們綜合境界比起來,我高他一個品級,可這又不是一品及以上境界之間的相差對比。之前有個老人跟我說過,武功一流的絕世高手,從化境開始上去,每一個境界之間相差的距離,與化境之下每一個境界相差的距離,有著天上地下的本質區別……”
“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褚定方突然說道:“但是你聽沒聽過,未戰先怯?”
蘇鵬笑了一下,說道:“我這是戰前評估。”
褚定方回過頭,望著漸陡的山道上的石階,說道:“一個道理。”
蘇鵬沒有再說,伸手摸了一下鼻頭,冰冰的。
他輕微的吸了一口氣,抬腳與褚定方一同登上了腳下的那一級台階。
視野裏的地平線,同時開始下降,一座山寨由上而下,在眼前如帷幕拉了上來。
蘇鵬和褚定方腳下剛站穩,山寨前十幾個人就衝了過來,呼喝連連,人影憧憧。
蘇禇兩人望著這幕,竟出奇的鎮定。
“你先看著,留著點力氣去對付那個傻大個。”褚定方向前而去,眼神平靜。
“那,這個借你。”蘇鵬拿起劍,遞向褚定方。
褚定方搖了下頭,說道:“用一次兩次可以,用多了就不好了。而且我想試試,最近剛學的一種打法,感覺有些空談,之前用那根樹枝跟那個胖女人打了一架,好像抓住了點什麼,正好現在用這些人再實踐一下。”
褚定方這句話沒有刻意提高音量,所以,當那些手握重器的人靠近之後,聲音便被蓋了過去。
不過,蘇鵬還是聽見了。
於是,他收劍而立,目視前方,靜觀其變。
褚定方說的一種新的打法,蘇鵬很好奇。以他開始到現在對於褚定方的接觸來說,對方絕對是一個外家武者。他那麼在乎那把劍,其中的一個原因,是那個贈劍老人,另一部分,則便是因為他的外家武者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