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定方沒有氣死,但卻也差不了多少。
蘇鵬念完這封寫在粗木上的信之後,褚定方突然抱著頭蹲了下去,全身突然就顫抖了起來。之所以顫抖,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熱。
心熱。
熱得他都大叫起來。
叫完之後,他驟然站起來,一腳將那根粗木踢出了差不多十丈遠。
蘇鵬想上去安慰一下,但是突然不知道要怎麼說。於是,張開的嘴巴,又再閉了起來。
相反的,褚定方卻說話了,他說:“我覺得這個人是在找死!”
蘇鵬這時候也終於說道:“別動不動的把死掛在嘴邊,丟掉的東西找回來便是了。”
褚定方突然看著他,說道:“那你應該沒有丟過東西,不然你一定有跟我一樣的想法。”
蘇鵬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東西是沒有丟過,但是人,倒是丟過一兩個。”
褚定方愣了一下,因為他注意到,蘇鵬說的是“一兩個”,而不是“一兩次”。
所以,這個丟人,顯然不是延伸意思,而是字麵意思。
停頓了片刻後,蘇鵬再次說道:“但是我到現在還沒有去殺那個人,你知道為什麼嗎?”
褚定方沒有說話,因為他在靜靜等著蘇鵬的答案。
“因為殺不得!”蘇鵬慢慢的說道。
褚定方追問道:“何以殺不得?”
蘇鵬輕輕的說道:“殺不得,便是殺不得。”
褚定方沒有再追問,因為他知道,這一定是一件不足為外人道的事。
所以他又回到了最初的那個話題上,他說道:“恐怕,我的劍是再難找回了!”
蘇鵬抬頭看了眼天色,那輪圓玉已西斜,東邊的天際,一抹灰白的亮光在不斷潰散著。
然後他說道:“找都還沒找,你怎麼就認為找不到了。”
褚定方問道:“那你告訴我,怎麼找?上哪找?鬼知道這個寧小刀在什麼地方!”
蘇鵬想了想,說道:“鬼知不知道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有一個人或許知道。”
褚定方忙道:“誰?”
蘇鵬沒有說誰,但是他用手指著一個地方說道:“他或許知道。”
褚定方順著蘇鵬所指的地方望去,隻看了一眼,便回頭來看著蘇鵬,說道:“你是說那個強盜頭頭?”
蘇鵬點了點頭,肯定了他的話語。
褚定方搖頭道:“既然這個寧小刀偷了他的東西,那麼可以想見,該是蓄謀已久的。既然如此,怎麼還會讓他知道自己的事情呢?”
蘇鵬反問道:“不試試,怎麼會知道呢?”
接著他又說道:“或許他真的知道呢?便是不多,一點蛛絲馬跡,也是不錯的線索。”
褚定方又搖頭道:“即使讓他知道了,你覺得他會告訴我們?我們可剛剛從那個地方出來。”
隨後他又說道:“便是去,也應該我去,這事與你無關。”
蘇鵬不以為然道:“既然午間我把你救了下來,那便於我有關了。”
褚定方久久的看著蘇鵬,沒有再說話。
兩人一度沉默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