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數百馬匹拖累了速度,張楊一行返回並州的速度比離開時慢了許多。從離開南單於庭後,接連行了數日,張楊才抵達雁門關。過了雁門關,望著眼前不同於塞外的風景,張楊的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親切感:這才是家的感覺啊,可惜動亂將起,以後怕是很難有得這般偷閑的時候了。
抵達雁門關時,已是元旦過後了,錯過了重生東漢後的第一個元旦,張楊心中頗有幾分遺憾。
亂石鋪就的道路上傳來踢踏踢踏的馬蹄聲,兩側深青色的山脈,給人一種深沉的感覺。
自過了雁門關之後,時間又去一日。張楊懶洋洋地驅馬跟隨著隊伍前進。以他的經驗,若是按照隊伍目前的行軍速度,還需三日才能回到晉陽。
“噠噠噠”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晉陽的方向傳來。眾人被這陣急促的馬蹄聲吸引了注意力,張楊側耳細聽,乃是一匹獨馬疾馳而來,想來應當是有什麼急事。於是張楊對身後招招手,示意士兵為來人讓出一條通路。
過了片刻,一匹黃鬃馬闖入眾人的視線,馬背上是一名著粗布素衣的男子,膚色黝黑。張楊瞧見男子,心中一動,從南匈奴回來,經曆了戰場的張楊明銳地感覺到男子身上有一股軍人特有的氣質。雖說男子沒有著軍服,但是眼尖的張楊,還是從男子裸露在外的肌肉上看出些許端倪:這名男子戰力不俗。
隊伍停下讓過風馳而過的男子,張楊心想:從晉陽方向而來,也不知是哪裏的士兵,戰鬥力似乎不弱啊。
對身後揮揮手,張楊示意隊伍繼續行進,就在隊伍剛要動身時,噠噠的馬蹄聲再次響起,不過這次是從張楊身後傳來,那名男子居然去而複返了。男子異常的舉動引起眾人的戒備,張遼和嚴回策馬攔在路上,防止男子衝到張楊身邊。
那名男子在距離張楊十丈遠處勒馬停住,遙聲喊道:“前麵的可是並州的張校尉。”
聽到男子提到自己,張楊心中一動,不禁問道:“你是何人,何以知道我的身份?”
那男子見到張楊承認,麵色一喜,趕緊抱拳道:“屬下乃高校尉營中士兵,奉高校尉之令,北上向張校尉傳遞緊急軍情。高校尉留書一封,讓屬下呈遞給張校尉”說著,男子從懷中掏出一隻小木匣子,雙手托住低頭高舉過頭頂。
聽到“緊急軍情”四個字,張楊心中一緊:莫非黃巾之亂已經爆發,我回來晚了?直到接過張遼轉呈過來的木匣子,打量了一下木匣子的構造,他才稍微鬆了一口氣。木匣子沒有封火漆之類的,按照軍中慣例,這類信件不會是重要的機密文件。
打開木匣子,取出裏麵的白絹,張楊快速的將內容掃了一遍。信中言日晉陽城及其周邊最近有些異動,丁原已經派人加強了城內的巡視,對進出城的行人也加強了盤查。高順擔心事情出現不可控的異變,想起張楊曾言若城中有任何不可控的異變出現,便派人告知於他,於是高順便修書一封,派自己的士兵帶著信件尋找張楊。
信中內容讓張楊終於放下了自己的擔心,雖說城中的這些異象對知道曆史走向的張楊來說,已經明確顯示出了黃巾之亂將起的征兆,但是終歸還未發生不是。隻要黃巾之亂未起,自己趕回晉陽,便可著手做些準備,以免黃巾之亂爆發時來不及應對。
張楊深知:這場無法阻止的黃巾之亂,將即將崩塌的東漢王朝徹底擊垮,導致了之後幾十年的亂世。雖為亂世,這場亂世,卻是很多人崛起的機會。就算對他自己而言,亦是自己實行逆天改命計劃不可缺失的一環,他需要這場亂世來提升實力,破開自己的死局。
將白絹收起,張楊示意張遼放男子過來。
“軍中書信,多為機密。何以你僅憑我一言,便相信我就是張楊,將信件交給我?”張楊對男子不辨別身份便將信件交給自己的行為有些不滿,暗道此人雖戰力不俗,軍事素養怕還是有待提高。
男子麵色微變,趕緊抱拳恭聲回道:“稟張校尉,高校尉在屬下臨行前特意交代了軍中幾個重要人物的外貌特征。”說著,男子轉頭看了一旁興致缺缺,正自顧舞動方天畫戟的呂布一眼,“高校尉還特意交代了呂主簿的外貌特征,而且屬下此前有幸見過呂主簿,故而今日一眼便認出,繼而確定張校尉你應該就在軍中,這才將信件交出的。”
張楊臉上一陣釋然,點點頭:“如此,倒是我錯怪你了。你觀察力入微,體格也健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