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周圍又是一陣嘩然。多數武將望向張楊的目光中都變得有些鄙視。在他們看來,張楊的浮誇太沒有度了。你四十餘人便敢言抵得千軍,這叫我們這些帶兵的人如何自處,莫非真以為你是神將下凡麼。
一些和張楊比較熟識的武將,望著張楊的目光中也帶著不解與疑惑。在他們的印象中,張楊絕非浮誇之人,今日怎得如此作為,惹怒了在場絕大部分武將。如此情況下,有些人即便想要幫助張楊一把,也不知該如何切入,隻得趁張楊目光掃來之時,歉然地一笑。
大帳上首,丁原也是一臉訝異地望著張楊,之前張楊並未對他說過新兵隊隻有四十人,見張楊自信滿滿之色,丁原也未曾想過詢問此事。如今突然聽得張揚說,新兵隊隻有四十人,丁原也是有些緩不過勁來。
如今見得帳下眾人一陣耳語,看向張楊的眼神中多帶著一種不屑與嘲諷,丁原隻覺得自己的麵上也是一陣火辣辣的。張楊乃是自己上任並州刺史後,親自提拔的將領,在場的諸多將領對自己都還隻是明麵上聽從,實際上是否能得到真正的支持,全憑丁原後麵的表現。
現在張楊引得眾怒,本來丁原應當出聲幫襯幫襯。可是現在丁原自己都對張楊所謂的新兵隊的戰力有些沒譜,若是幫襯了,張楊能取得成績也就罷了。若是沒法取得成績,到時自己恐怕隻會落得個識人不明,懦弱無能之名。故而丁原自身也陷入了掙紮之中。
場中眾人的表現,張楊一一收入眼中,心中暗笑一聲,大聲說道:“張某知道在場諸位對張某的話不甚相信,張某在此便可告知諸位,諸位之後回營以後,各自可以加強你們的防禦。明日一早,新兵隊是否有可戰之力,自會見分曉。”
張霄聞言大笑一聲,語氣中的嘲諷更加強烈。他甚是無禮地以手指著張楊諷刺道:“張校尉好狂妄的語氣,難道你要靠著你那可憐的幾個人襲營不可。”
張霄三番五次地無禮嘲諷,讓張楊心中也騰起一股火氣,他不禁雙眼瞪著張霄,語氣提高了幾分:“襲營又有何妨。張某今夜便帶著人馬襲了張別駕的營房,張別駕可敢應下。”
張霄麵色一寒,以手指著張楊:“你……”
話未出口,張霄又止住話語,低頭沉思一陣,再抬頭時已經換上一副笑臉:“好,既然張校尉有此意,我便應下了。隻是刀槍不長眼,張校尉若是為此受點小傷,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
張楊哈哈一笑,抱拳道:“那麼張別駕可以回去準備了,若是張某不信因此受傷,那也是張某自找的,怪不得別駕。”
一旁的丁原見事情已經進展到這個地步,已經不好再多加幹涉。他咳嗽一聲,止住眾人的話語。待眾人均止住話頭,齊齊將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之後,他以手撫須,淺笑數聲說道:“既然張校尉已經將檢閱方法都告知諸位了,那麼諸位便回去準備吧。明日一早,我們便可知道新兵隊戰力如何。”
半個時辰後,張霄營帳。
張霄跪坐於營帳上首,正拈著一隻茶杯,小呡一口,閉著眼睛一副愜意神態。
營帳下方,鴨子軍師躬身而立,眼珠子轉了幾轉,一臉思索的神色。
放下茶杯,張霄抬眼望了一眼鴨子軍師,隨即拾起茶壺為茶杯續茶,隨意問道:“張楊放下話來,今夜要來襲營。你有何想法。”
鴨子軍師躬身一拜,垂著頭恭聲道:“屬下以為,張楊那四十人不足為慮,隻要別駕安排好人馬守衛好外圍,即便是張楊衝進來,也怕是沒剩幾人了。隻要別駕再在帳外安排些刀斧手,別駕摔杯為號……”
張霄的手一抖,茶水不由濺出些許到案上。他瞪了鴨子軍師一眼:“你是要我在帳內殺人?這隻是演練,殺了人我如何交待。”
鴨子軍師嘿嘿一笑:“別駕多慮了,埋伏刀斧手,並不一定要殺人啊。別駕也說過刀劍不長眼,隻要張楊敢闖進來,刀斧手演練一番,揍他一頓,不也……”
張霄眼睛一亮,放下手裏的茶壺,以手指撓了撓自己的太陽穴,繼而大喜道:“妙啊,如此一來,張楊挨了揍還不敢四處伸張,隻怕是有苦難言。妙啊。”
鴨子軍師見張霄同意自己的觀點,也是麵上一喜,再次躬身恭維道:“別駕英明。”
“行,你安排下去。張楊啊張楊,你就等著瞧好戲吧。”張霄想到得意之處,哈哈一笑,拈起茶杯一飲而盡。
兩人說得起勁,卻沒有發現,營帳外一道人影,待他們說完之後,閃身離開,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