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也輕輕抿了一口茶，回味著清冽的梨花在味蕾處緩緩綻放，心中所想卻是“於習慣，是少了一味，不怪是為不全。”
杯盞與沉香木密密相觸，低眉沉目斂去了所有心思。
“聽得落落此言，為兄但是想起這書中所載。”
司命緩緩起身，五六步行至窗前，推開被擦拭的發亮的窗桕，用寬大的衣袖遮住刺眼的陽光，俯身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的人群。
“柳色黃金嫩，梨花白雪香。”
碧落聞言，抬頭看向司命修長的背影，“聽聞兄長說過，羽羅最喜柳色，尤其向往人間春柳。所以，兄長是打算尋覓柳色，遍訪梨花？”
司命淡淡地笑著，直立起上半身，愛惜地從袖中取出一隻小巧的水晶鈴鐺。
輕輕拎起，見得碧綠的柳藤纏繞包裹著潔白的水晶，聞得核內傳來脆脆的泠泠清響。
司命漸漸闔上雙眼，吐故納新間找尋著鈴鐺主人的羈絆。俄而，司命雙目微睜，嘴角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知我者，落落也。”
一個時辰後。
金陵城西郊。
“駕！駕！駕！籲……”
“到了。”
司命和碧落一行二人，策馬奔騰，終於行至此處。
抬目遠觀：通體高樓赭紅，層層拔地而起；黃色琉璃流暢複翹，狀若蜂窩玲瓏剔透；浩茫碧水三麵環抱，紋絲粼粼其華。
“凡人真是不易，區區幾步路程竟要奔襲一個時辰”。碧落翻身下馬，輕輕揉搓著酸痛的臂膀。
“誒，非也非也。前者驅使體力，後者消耗法力，彼此彼此。你啊就是做神仙做的太久。”司命聞著空氣中彌漫的香氣，絲絲縷縷分辨不出，卻是心曠神怡。
“這道理又讓兄長占去了。”碧落搖搖頭十分無奈，想要辯駁自己做神仙真的不算久，卻又無法開口，既然選擇了就隻能繼續背鍋了。
“隻是這一路啊，碧落都在想師兄身邊什麼時候多了這隻鈴鐺，驚奇的是竟然真的能幫您找到羽羅。”
“所以……”司命猛地轉身跳到司命跟前，故意抬頭撲閃著亮晶晶的眼睛，言辭俏皮。“你吃醋了？是因為為兄身邊多了一個信物卻沒有告知你，還是……擔心沒有為兄陪你愉快地玩耍了呢？”
碧落虛晃著推開司命，拉長著臉，雙手環抱，彰顯出自己的態度。“兄長就不能裝出一副高冷的模樣來，那才像個辦事的樣子。”
司命又笑嘻嘻地用肩膀碰碰碧落，不出意外地沒有得逞。
“來到凡間就要有個凡間的樣子，凡人日常就是這般開心度日，不然也不會有人生苦短的感歎。”
司命順勢聳聳肩，尷尬地挽回自己的尊嚴。“咳，那個……好在，現在你也在人間，等進去尋得羽羅，定讓她改改你這個木訥高冷的脾氣。”
司命抬步，昂首挺胸地就要往樓裏走去，碧落見狀更是無力扶額。“兄長，作為凡人，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把馬匹栓到馬廄去。”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