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高興。”魯氏笑著握住了雲居雁的手,“今日看他扶你下車的動作,我就知道他對你定然是極好的。”
雲居雁的臉一下子紅了。
“都成親這麼久了,怎麼還這麼怕羞。”魯氏臉上的笑容又濃了幾分。看雲居雁低頭,她試探著說:“你不要怪舅母多事,上次馬大夫替你把了脈,對我說你們尚未圓房,我一整夜都沒睡著……”
“舅母,我們真的很好,真的。”雲居雁信誓旦旦地重重點頭。想到雲平昭送來的那些東西,她又覺得自己的說辭太薄弱了,語無倫次地解釋:“反正我們和其他夫妻一樣,真的,還有我以前擔心的事一件都沒發生,他……我……”她越說越混亂,雙頰紅得發紫。
許惠娘端著茶果,站在門口偷偷看著。她看到了沈君昊扶雲居雁下車的動作。他伸手,很自然地牽著她,扶她下車,他甚至還對她笑了笑。這絕不是故意做給別人看的。而此刻,她又看到魯氏一手握著雲居雁的手,一手笑著掐了掐她的臉頰。
“她說得果然沒錯。”許惠娘低聲喃喃。看到魯氏轉頭朝她這邊看過來,她急忙閃身躲在了門後。
魯氏並不知道守在廊下的丫鬟已經被許惠娘趕走,更不知道許惠娘就躲在門外。她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正色說:“居雁,你舅父找過陸家二公子的事,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你不會怪我們多事吧?”
“怎麼會!”雲居雁連連搖頭。她看魯氏早就遣走所有的丫鬟,又故意支走了許惠娘,便知道她會與自己說這事。既然陸航都能找上許慎之,這就是說,婚事已經釘在了砧板上,即便她心中依舊不讚成,但也明白她不能再說這話,畢竟他們也是好心。
她對著魯氏笑了笑,接著說道:“其實那時候我對舅母那麼說,隻是怕委屈了惠表妹。可轉念想想,表妹秀外慧中,又知書達理,我根本無需擔心。”
魯氏知道她說的不過是表麵話。她自認過來人,不像雲居雁這般總想著虛無縹緲的****。她歎了一口氣,拉著她的手說:“我知道,你說不定在心裏覺得,惠娘不是我生的……”
“不是的,舅母,我絕沒有這個意思。我一直知道您對表妹是極好的……”
“你聽我說。”魯氏打斷了她,語重心長地說:“等你到了我這年紀就會知道,對女人來說,什麼都是假的,唯有兒子才是最重要的。不要說惠娘是侯府千金,就算隻是窮酸秀才的女兒,隻要有了兒子,又有嫡妻的身份,自然能挺起胸膛說話。”
魯氏本意借著這話提醒雲居雁,不要隻顧著和沈君昊你濃我濃,男人的心是靠不住的,而女人總有人老珠黃的一天,她的當務之急是趕快生下嫡長子。
雲居雁明白魯氏的意思,可這話聽在許惠娘耳中卻完全變了味。她覺得一切就像雲惜柔說的,她的生父嫡母根本就是為了雲居雁的名聲故意犧牲她。雲居雁從來都喜歡踩著別人往上爬。雲惜柔被她害得很慘,而她就是下一個。
房間內,雲居雁不想與魯氏說子嗣的事,故意扯開了話題。魯氏看著她神色中的憂傷甚是不解。她已經從馬大夫那邊了解到她的身體很好,沈君昊亦沒問題。“居雁,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她一臉關切。
“其實也不是什麼難言之隱,我隻是擔心母親,擔心家裏。”雲居雁確實擔心許氏。
“你母親很好,聽你舅父說,你父親為了家裏的事很是積極。我和你舅父都知道,這大半都是你的功勞。”
“舅母。”雲居雁挽住魯氏的手腕,“我雖擔心母親和未出生的弟妹,但最擔心的卻是六妹。幾個姐妹中,她年紀小,我卻從來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魯氏聽著,微微點頭。她也覺得雲惜柔和許惠娘頻繁通信很是奇怪,可那些信她都檢查過,隻是一些瑣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