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太太看著自己這老實的有些過頭的兒子,氣道:“李家為何不應?倘或我沒記錯,李老爺的夫人娘家姓雲吧?雲家人流放地可不就在雲南?”
一語驚醒夢中人,雲家人在雲南,若李家對雲南的貴人有恩,雲家多少會受到些庇護。
“可雲家獲了罪才遭流放……”
陳老太太這回連氣都不想生了:“你當雲南是京城?!山高皇帝遠,有甚好怕?畏畏縮縮難成大事!”
陳三老爺還想說什麼,陳老太太已不耐煩:“行了,棋哥痊愈,我親自去李家!”
她看了一眼舉棋不定的兒子,又道:“我知你心裏想甚,往常咱們不與他家來往,可曾見他家有人來城裏走動?再者說,這對他們也並無壞處。”
陳三老爺再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當天下午,李君如和廖秋生就回了河邊鎮,薛華也跟著一塊。他說曾與祖父在京城時見過李政廷,不去拜訪失禮。他又對廖秋生製藥有興趣,廖秋生也欣賞他,兩人評醫論方頗有些相見恨晚。
次日,陳家少爺病情好轉的消息不脛而走,在榮州城傳開,過了一日傳來河邊鎮。城裏的人普遍認為是從錦城來的名醫治好了陳家少爺,而河邊鎮的居民則憤憤不平地替“小神醫”李君如和廖秋生喊冤。
拜訪過李政廷和雲氏的薛華,因家裏來信叫他家去,初日便離開動身回錦城。廖秋生根本不在乎這些,李君如也覺得無所謂,外人怎麼看是外人,她隻要陳家人明白就夠了。
進了臘月,不是集日小鎮也熱鬧起來,忙於置辦年貨的老百姓,仍舊熱切地關注著陳家。關於誰治好陳家少爺的病,整整爭論了半個月。
半個月後,陳老太太攜兒子、兒媳、孫子高調出現在河邊鎮,先去拜訪了廖秋生。恰逢集日,圍觀的老百姓幾乎將廖家的藥鋪給擠破了。雖然廖秋生一再強調,治好陳家少爺是李君如的功勞,陳老太太仍舊堅持送了很謝禮。
不給廖秋生拒絕的機會,她又帶著一眾人和另一車謝禮去了李家。陳老太太很是能說會道,呂氏感激李君如,言辭真誠懇切,雲氏招架不住,謝禮也隻得收下。
因外麵還有病患等著李君如,李君如陪著坐了一會便出去了。心裏琢磨著,陳老太太這般陣仗跑來,隻怕不單單是為了答謝,可能還和雲南那邊的事有關。
可陳老太太並沒有在李家停留多久,李君如送走病人時,雲氏、李政廷正好將陳老太太一行人送出來。
眾人神情如常,也不知道提沒提。
下午李君如沒忍住問了一直在雲氏身邊的劉嬤嬤,劉嬤嬤滿頭霧水:“隻說大年初六請咱們去看堂會,夫人婉拒了。還有別的甚事?”
李君如頗為失望,劉嬤嬤卻欣慰地笑了:“四姑娘若想去湊熱鬧就去吧,阿九那丫頭見夫人拒絕也沮喪呢。便是夫人不去,陳三太太也會款待四姑娘。”
李君如畢竟還是個半大的姑娘,每日裏與書為伍和草藥打交道。小小年紀總是心事重重,有時都會讓人錯覺她根本不是個半大的姑娘,倒像是活了一把年紀的人。能有這樣的玩心,總算正常了。
李君如有口難言,隻得作罷。晚上無意間聽到雲氏和李政廷說話,才知道自己料得不錯,陳三老爺兒今兒果然提了雲南那位貴人的事,可李政廷卻婉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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