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田況此時最擔心的,便是王匡能否牽製住梁郡的赤眉軍主力,此時樊崇的全部主力都集中在梁郡,大概擁有兵力十多萬,聲勢浩大,若王匡處置不當,很有可能反被赤眉軍吞並,如此,自己必須時刻掌握梁郡的戰況才好,否則戰機一失,恐怕自己也會受到波折。
正在田況如是想著的時候,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很快,一人身穿銀鎧,快步走入。
田況凝視半響,方才認出,走進來的,乃是副將董元,此時董元一臉焦急,走到近前,渾厚的聲音響起:“大帥,朝廷使者求見,已在堂外等候。”
“朝廷使者?”田況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大戰在即,朝廷怎麼會突然派來使者?即使如此想著,田況嘴上卻不由說道:“請他進來。”
“有請使者。”董元向屋外喊了一聲,很快,兩名親兵簇擁著一名身穿宦官服侍的使者走入大堂,使者走到田況身前,上下打量田況一眼,十分傲慢道:“田況接旨。”
田況見使者如此,心中雖然不爽,臉上卻未表露半分,此時已單膝跪地,朗聲道:“臣青徐連帥田況,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青徐連帥,田況,謊報戰功,怠慢軍心,屯兵青州,不思進取,致使赤眉軍日漸昌盛,氣勢囂張,朕甚為不滿,即日起,免去田況青徐連帥之職,二州牧事,各交給長史接管,青州軍權,交給副將董元接管,田況必須即刻進京,接受調查,不得有誤,欽此??”
朝使讀完聖旨,抬頭凝視田況,聲調中隱隱有斥責之意:“田將軍,皇上的旨意,你懂了嗎?”
“這??”
田況略顯猶豫,問道:“何以說我謊報軍功?怠慢軍心?”
見田況如此問,朝使冷笑一聲,陰陽怪氣道:“田將軍,朝中近百位大臣同時彈劾於你,說你在齊郡一戰中,謊報戰功,欺瞞朝廷,有自立嫌疑,故此,陛下才會下旨,召田將軍回京對質,把事情說清楚。”
聽到這裏,田況不由倒吸口涼氣,當初自己的確謊報了戰功,可這件事已經過去許久了,怎麼會突然被人翻出來?難道,有人想故意嫁禍自己?想到此,田況又道:“可是,如今大戰在即,赤眉軍已被困梁郡,隻要再給我半個月,我必能攻克梁郡,收複失地,朝使可否通融通融?”
“不行,聖上旨意,讓你即刻進京,這件事,我可擔待不起!”朝使慍怒,卻在這時,田況也拉下臉,冷語道:“你可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乎?”
朝使一聽,不由倒退一步,急道:“你??你??你要謀反嗎?”
“不管如何,待我打完這仗再說!”田況冷冷說完,回身看向董元,厲聲道:“把朝使關起來。”
董元微微點頭,向前走了一步,拔出長劍,指向朝使,喝道:“大膽,居然敢公然抗旨,其罪當誅!”
卻在這時,董元的劍向後劃去,劍尖在田況的喉部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鮮血如泉,噴灑而出,田況心叫不好,雙手捂住脖子,後退數步,右手勉強指向董元,“你??這是??”
話說到這,田況已漸漸失去知覺,仰躺在地,而董元卻以極其猙獰的目光看向田況,冷笑道:“我已歸降赤眉軍,你可以安心去死了!”
“哈哈哈!”董元獰笑數聲,鐵劍指向朝使,冷喝道:“你也得死!”
???
清晨,卞縣城門緩緩打開,一隊三千人的騎兵隊疾馳出城,為首一員大將,身穿銀鎧,腰胯長劍,威武異常,他便是駐守卞縣的主將謝祿,在他身旁,還有一人,身材也同樣魁梧,不過他沒有穿鎧甲,而是一身乳白色長袍,手拿掌扇,緊隨謝祿,他便是副將楊音,二人帶領著騎兵隊急速向遠處馳去。
在三十裏外,董元率領四萬青州軍,高舉白旗,緩緩前行,隊伍逶迤千裏,延綿不絕,不多時,一名斥候急奔而回,來到董元馬前,朗聲道:“將軍,前方有一支千餘人的騎兵隊,正向我軍所在方向馳來。
董元聽得彙報,微微點頭,令道:“列陣,準備受降。”
身旁,十餘名校尉得令後,紛紛調轉馬頭,向後隊奔去,不久,從身後隱隱傳來眾人的高喝聲:“列隊,受降??”
“列隊,受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