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襄郡失守,十三個縣已失去七個,此時匈奴大軍屯駐在成樂縣,大有西進之勢,雲中郡多次請求增援,使董忠深感憂慮。
在上個月的布防中,董忠將劉睿調到朔方郡,項南調到五原郡,花玉樹調到馬邑關,婁飛燕留在身邊,婁奔麾下的門忠民屯守小亞關,一切似乎沒有什麼問題,但匈奴的再次南下,卻讓董忠看到了自身的漏洞。
州兵並沒有董忠想象的那麼頑強,定襄郡未戰乞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如果半月前自己調婁奔軍或者蓬勃軍北上,屯守定襄等地,恐怕今日匈奴就不會輕易踏入定襄郡。
這個世界沒有後悔藥,董忠輕歎一聲,回身看向帳內眾將,朗聲道:“匈奴南下,我軍必須即刻北上,往屯馬邑關,伺機增援雲中和雁門。”
停了下,董忠又道:“雁門郡恐怕不會太吃緊,我料想匈奴暫時還不會竄入幽州,而雲中郡的戰略位置十分重要,匈奴一定會猛攻雲中郡,所以??”
說到此,董忠銳利的目光在眾人身上遊蕩,最終,他的目光落在婁飛燕身上,令道:“婁飛燕,你帥麾下六千騎兵,延馳道北上,即刻增援雲中郡,駐兵沙陵縣,減緩雲中縣壓力。”
婁飛燕大步走出,朗聲唱諾,轉身向帳外走去,準備即刻出發,這時,董忠又看向帳中眾人,四個別營已經派出,此刻還剩撫遠軍在身邊,離石縣還有蓬勃的定遠軍,加起來尚有十二萬,與匈奴開戰不是問題。
想到此,董忠看向婁奔,剛要開口下令,一名親隨大步走入,來到董忠身前,朗聲道:“啟稟大帥,朝使在外求見。”
董忠訝然,大戰即將到來,這個時候朝使來,必然是京中有變,想到此,董忠朗聲令道:“讓他們進來。”
賬簾掀開,一名身穿青色錦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入,他是黃門令左道極。太子王臨的心腹,此刻奉命前來收回董忠軍權。
很快,他來到董忠身前,從懷中拿出聖旨,高高舉起,朗聲道:“董忠接旨。”
董忠立刻跪伏,朗聲道:“臣董忠接旨。”
左道極幹咳一聲,朗聲道:“大新皇帝陛下親召,並州治軍,董卿之功,已逾一年,朕欣慰之,今特擢董卿為禦史大夫,安鄉公,即刻回京述職,前方軍要,可交予大司馬王邑全權負責,欽此??”
“臣領旨。”
董忠起身,接過聖旨,這時,左道極從懷中抽出一個錦囊,遞給董忠,輕拍董忠右手,笑道:“這封信是新建王讓卑職帶給董大人的,希望董大人能以朝廷為重,莫要辜負王爺對大人的期望。”
董忠點頭,回身走到桌案旁坐下,打開錦囊,內中一份書信,董忠一目三行,片刻看完,半響,董忠長歎一聲,朗聲道:“朝廷已昏庸至此嗎?”
停了下,董忠自知失言,懊悔不已,隻得起身,顧語婁奔道:“大司空王邑已加官大司馬,不日便會率軍北上,接管軍權。”
停了下,董忠掃視帳中眾人,不舍道:“本帥今日就得啟程,不能耽擱,但有一點本帥必須告訴你,雲中大戰在即,不能耽擱,你必須在這幾日北上,否則婁飛燕孤身陷入匈奴腹地,孤立無援,必敗無疑!”
婁奔眼圈漸漸濕潤,聽得董忠一席話,微微點頭,董忠欣慰,輕拍婁奔肩膀,又道:“我麾下的四個別營已分別安插到朔方郡,五原郡,雲中郡和雁門郡馬邑關,分別駐守要隘,非我將令,無人能調動他們,他日若有需要,你可平此令牌,調動他們。”
董忠將金牌交予婁奔,剛要離去,婁奔拉住董忠右手,冷語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大帥可要想好,這一回去,定然??”
“別再說了。”
董忠輕歎一聲,回身顧語親隨道:“去收拾本帥行裝,我們即刻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