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泠羽唇邊浮出一絲愧疚的笑:“雖然暫時沒有辦法根除,但是你的身體會慢慢恢複的。”
傅清雪沉默了一下,沒有應下她的話,隻問道:“你不怕雲憶寒找你麻煩?”
宮泠羽勾唇道:“你再好好看看我。”
看看她像是那麼聽話的人麼。
傅清雪笑了笑,突然語氣嚴肅的道了句謝謝。
宮泠羽道:“你不必謝我,是我做的不對在先。”
“你還真是奇怪。”傅清雪微歎一聲,站久了的身子有些不適,他便坐到了椅子上,想拿起茶杯喝一口,整隻手卻在微微的顫抖,不受控製的,很無力,他連隻茶杯都端不起來了。
宮泠羽知道,是藥效開始發揮了,至少幾個時辰之內,他的力氣都會消失,身體也會越來越疲憊。
傅清雪試了幾下都沒有端起茶杯,索性就放棄了,他眼神黯淡道:“你跟我道了謙,我也要還你一句對不起。其實我並沒有求雲憶寒,他也沒有答應給我個女人。那些話,都是我故意編出來壓你的,想讓你聽話。”
“可你萬萬沒想到,我根本不聽他的話。”宮泠羽正色道:“你也不必道歉,你說的那些話我壓根兒就沒有信過。”
“為何?”傅清雪微怔,了然自答道:“是我撒謊的本事太差?”
宮泠羽搖搖頭,緩緩道:“因為我相信他。”
說出這句話,宮泠羽自己也嚇了一跳。但是不置可否的是,她相信雲憶寒。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起有了這種莫名的信任呢?
眼前浮現出那次在世子府營救淩波,燕傾和樂明砂都在,世子府還有很多的高手,她其實不一定能逃脫,但是她發現雲憶寒竟然在暗處,她朝他喊了一句,雲憶寒,救我。
然後在茫茫黑夜裏,獨角獸馱著雲憶寒緩步攆出,他一句話都沒有說便救下了她。
大概是那次開始的吧。
“他又不是什麼好人。”聽到她說相信雲憶寒,傅清雪的聲音立刻像個惡婦一樣尖銳、刻毒:“雲憶寒不過是老東西的一條狗。”
“你這個形容倒是挺貼切的嘛。”宮泠羽摸著下巴,眼裏細碎的光芒微冷,還要開口說什麼,就在這時,門被人一腳踢開,雲憶寒陰沉著臉出現在門口。
宮泠羽驚得差點跳起來。
他又是什麼時候來的?——他都聽到了什麼?
得,看這一臉要殺人的表情,剛才那句罵他是狗的話必然是聽到了。
雲憶寒絕美的臉上殺氣浮動,一步步靠近宮泠羽,轉眸看向坐在椅子上毫無生氣的傅清雪,冷冷道:“你最好守好自己的本分。”
語落,他拉起宮泠羽,用力扼著她的手腕拉著她向外走去。
宮泠羽掙脫了幾下沒掙開,指尖一動,幾枚銀針在日光下閃著寒光,飛快打向雲憶寒,卻在靠近他的身體時,被一道莫名的紫氣打了回來——朝著她的肩膀打過來的!
宮泠羽身子一扭,躲了過去,雲憶寒大步出了牡丹園,外麵停著他的沉香木馬車,他將宮泠羽甩到車上,自己也上了車,目光一動不動的盯著宮泠羽,吩咐車夫道:“走。”
宮泠羽手臂得了自由,她揉著發疼的手腕,瞪著雲憶寒:“罵你是狗的又不是我,你有脾氣跟我發算什麼?”
雲憶寒冷冷看著她,沉默良久,才道:“你想換掉我的藥。”
宮泠羽被打臉了,果然,這廝早就到了,一直跟外頭聽牆角呢。宮泠羽真的不難想象,雲憶寒這種人,即使在外麵聽牆角,也一定是傅清傲自負的嘴臉。
宮泠羽敷衍道:“我就是隨口說說,逗他玩兒的,你還當真了啊?”
“林許。”雲憶寒忽然開口叫她的名字,眼底浮出一絲慍怒:“你不準插手傅清雪的事。”
“別用這副命令的語氣跟我講話,你知道我不會聽你的。”
“我說了不準插手。”
“手是我的,你管不了。”
“是不是吃定了我讓你做下一任祭司,事事都盡最大的可能依著你,你便恃寵而驕了?”雲憶寒眸色微沉,語氣不悅。
宮泠羽若有所思的一笑:“你這也叫寵?好吧,或許你對所有人一向都不友善,所以你對我稍微有一點好,你就覺得這是在寵著我了。但是,你挺清楚。傅清雪的事情,我管定了。”
雲憶寒抬眸望定她:“你一定要與我作對?”
宮泠羽聳肩:“如果你覺得我在這件事上站在傅清雪這邊就是跟你作對,那就算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