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泠羽信手一吸,將剛剛放在飯桌上的小木盒拿在手裏,傅清雪一見到這盒子,臉色立刻又沉了幾分。
他沉著臉道:“雲憶寒讓你給我送藥,就是為了……”
“為了讓你跟我上床。”宮泠羽接下他的話,眉間閃過一絲不耐煩,她慢條斯理的打開四方盒子,一股藥香立刻飄了出來。這味道比任何一種藥都要好聞,還透著一絲花香,可偏偏傅清雪聞到了卻捂住嘴巴,奔到門邊吐了起來。
宮泠羽誠心要看他不好受,端著要盒子走過去,慵懶的靠在門上,笑道:“你是不是想說,我身為祭司院的人,對我們祭司大人的話就要言聽計從。”
“……”傅清雪奇怪的看著她,她怎麼知道他是這樣想的?
宮泠羽繼續笑:“你是不是還想說,我不能忤逆雲憶寒,要聽他的話,任你擺布。”
“……”
“你好好看看我。”宮泠羽突然靠近,俏麗的臉蛋,嬌媚又嬌俏,可偏偏眼底卻隱含殺氣:“我像是那麼聽話的人麼。”
“……”傅清雪盯著她沉默了好一會兒,胃裏那種翻江倒海的感覺慢慢褪去,他扶著門框站起來,搖搖頭。
她怎麼能和“聽話”兩個字沾邊,她是他見過最不聽話的人,是最奇怪的女人。恐怕這天底下,也隻有雲憶寒能夠教出這樣的女人來。
“所以,你拿雲憶寒壓我是沒有用的。”宮泠羽長指一挑,將藥取出,望著傅清雪露出一絲詭笑。
傅清雪立刻戒備道:“你想做什麼?”
宮泠羽笑著湊近他,伸手捏住他的兩頰,隻一下,傅清雪的嘴巴就被迫張開,宮泠羽不由分說的將藥塞到他嘴裏,再一扣下巴,他就把藥吞了下去。
整個過程沒有三秒鍾,傅清雪沒有反應過來,更沒有時間反抗。
等傅清雪反應過來時,立刻扶住門框繼續吐了起來。可是藥已下肚,他又不會武功,根本沒有辦法逼出來。
傅清雪目光射向宮泠羽,眼底泛著水汽,卻是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宮泠羽退後一步把手指放到鼻下聞了聞,上麵還殘留著藥的味道。她猶豫了一下,伸出舌頭舔了舔,頃刻間臉色大變。
來不及說什麼,她俯身拉起傅清雪的身子,輕抽了一口氣:“吐出來!”
傅清雪自嘲一笑:“沒用的。”
“我幫你。”宮泠羽說著,伸手就去扣他的小腹,隻要藥還沒用融化,她就可以幫他逼上來。
“我說了沒用。”傅清雪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推開了她,高高的身姿站在門邊,迎著外麵下午熾烈的陽光,桃紅帶金的衣袂翻動,給人一種隨時都要倒下去的感覺。可他不會倒下,就像風雪中的戰士。
宮泠羽為剛剛自己整人的舉動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那藥是……”
是損害人身體的。確切的說,是可以讓一個男人的身體變得更軟,像水一樣柔軟,像女人一樣柔軟。但同時,也是極度的消耗他的生命。
這種有害而無一利的東西根本就是害人的藥。
傅清雪唇角掛著嘲弄,聲音灌滿了淒涼:“這些年,我每個月都要吃這種藥。我是個男人,可身體卻還不如一個女人。“他眼眸微動,躊躇道:“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出過牡丹園了。”
“把手給我。”宮泠羽突然開口,傅清雪不明所以,愣在那裏,她直接拉過他的手腕,切脈。
良久後,宮泠羽放開他,臉上有幾分凝重:“這藥是雲憶寒配給你的麼。”
“我不知道。”
“是燕玄指使雲憶寒給你配藥的?”宮泠羽道:“是了。雲憶寒隻聽南詔王的話,除了他,沒有誰能指使他幹什麼。他對別人的事情也大多不感興趣。”
她一口一個“雲憶寒”,字裏行間都沒有半分的尊敬,傅清雪奇道:“你就這樣直呼祭司大人的名諱?”
宮泠羽道:“我還直呼南詔王的名字了。”
傅清雪聞言,突然展顏一笑:“彼此彼此。”
傅清雪的笑談不上有多好看,卻是真真切切的露出的笑容。
宮泠羽看了眼外麵,不遠的地方,有兩個小廝在監視著他們這裏,她鞋尖掃過地麵,幾枚石子被打飛了出去,她迅速關上門,關門的刹那,外麵傳來幾聲模糊的慘叫。
宮泠羽對傅清雪道:“剛剛是我做的不對,用不對的手段迫使你吞下了毒藥。這藥在你體內時間太久,我也想不出什麼辦法根除。但是我向你保證,以後祭司院的藥都由我來送,我會中途把藥換掉,換成一種可以調養你身體的藥。”
傅清雪詫異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