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雲輕臉色微微有了變化,卻仍然戲謔道:“本小王在床上從不挑時候,偶爾你說的那樣,也別有一番情趣,對不對,我的小媽?”
最後四個字,說的又慢又有深意。
宮泠羽沒有搭理他,拉著忘川去了裏間,很快便換了男裝出來,夜雲輕這個人真的太賤,被拒絕後仍然要帶著忘川去,直到被宮泠羽拉著往外走。
他看著兩個人相交的手臂,深邃的一笑。
宮泠羽與夜雲輕共乘一輛馬車,抵達大光明寺時,已經是下午時分。
大光明寺位於皇城東北,毗鄰北市,是南詔第一大寺。寺外已經停了很多馬車,掛著各家的牌子,懷真是有名的禪師,他的佛會來的俱是朝中重要的人物,偶爾也會有皇親國戚前來。
宮泠羽和夜雲輕剛下馬車,從另外一輛馬車下來的緋衣少女便風風火火的從二人身邊跑過去,夜雲輕眼睛微亮,說道:“婉儀公主也來了。”
“你喜歡她?”宮泠羽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心中卻已將這寺前的馬車打量了一番。
“喜歡個球。”夜雲輕沒好氣道。
這個女人,把他當什麼了!見一個愛一個是麼!
大光明寺裏人潮湧動,懷真禪師的信徒遍及各個年齡段的人群,浮屠塔前參拜人數眾多,夜雲輕拉著宮泠羽進到大雄寶殿,韋陀菩薩座下,身著袈裟的懷真禪師正在講佛。
懷真身穿法印佛寶袈裟,姿態端正莊嚴,信徒們保持安靜,聽得都很認真。夜雲輕用胳膊戳了戳宮泠羽,笑道:“怎麼樣,威嚴麼。”
“威嚴。”
“村姑沒見過這麼宏偉的寶殿吧?”
“沒有。”
宮泠羽順著他的話接茬,夜雲輕暗暗得意,卻忽然聽到旁邊有人小聲議論:
“聽說花溪郡主也要來呢。”
“不是說不來了嗎?郡主架子可真是大呢。”
“怎麼會?方才還有小僧彌說郡主要來……”
夜雲輕的眉頭皺了皺,心想若是那花溪郡主來,他可要提前離開了。
夜雲輕不信佛,更不喜聽佛,他來這裏純粹是閑來無事。他的目光放在眾位衣飾華美,容貌殊麗的美婦身上,她們中有的深居淺出,唯有這懷真禪師的佛會才能讓她們自發的現身。
夜雲輕目光閃閃爍爍遊蕩不定,並沒有發現身邊跟著的人早已不見。
宮泠羽離開,是因為看到了司馬香香和夜長風鬼鬼祟祟的去了後院。
過去懷真是宮泠羽的好友,她對他可謂是毫無隱瞞,總是給他講一些她那個世界的故事,懷真聽得認真,也說有機會真想親曆一番。是以她經常來這大光明寺,這裏對她而言十分熟悉。
司馬香香和夜長風來到小浮屠塔後,觀望四下無人,司馬香香小心的說道:“老夫人雖然嘴上說著小崽子的不好,可心裏還是喜歡的不得了,任我們下再多的功夫也無用,她還是最疼他!”
夜長風道:“雲輕這小子整日隻知闖禍,在兵馬司的差事也不放在心上。這樣,改日我在兵馬司裏折他一道。”他思忖了片刻,道:“今日卻也是個難得的好機會,聽說郡主和大祭司都會來此。懷真的佛會要講到傍晚,我們……”
夜長風貼著司馬氏的耳朵出謀劃策,宮泠羽聽不清了,便回到了大雄寶殿。夜雲輕仍然在四處尋著美女看,她站回原處,也並未將剛才聽到司馬氏與夜長風商量如何坑害他的事告訴他。
腳下剛站定,便聽夜雲輕低聲問道:“去了哪裏,怎麼沒有告訴我一聲?”
宮泠羽翻了個白眼:“我去茅房需要通知你?”
夜雲輕目光看向她,忽然笑道:“本小王擔心你一個村姑走錯地方,丟人。”
宮泠羽道:“是沒有找到茅房,所以我又回來了。”
夜雲輕突然靠近,他清俊的容顏瞬間放大,宮泠羽挑眉道:“做什麼?”
夜雲輕道:“還去不去了?”
“憋回去了。”宮泠羽覺得好笑,夜雲輕還要開口說什麼,她卻忽然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把他的身體板正過去,小聲道:“剛才懷真禪師看你了。”
“他看我好看唄。”夜雲輕雖是在開玩笑,卻真的不再鬧了。
他頑劣,卻像這裏的所有信徒一樣,都對懷真禪師有著莫名的尊重。
這一場佛會,果然講到了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