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平日裏工作中兢兢業業,任勞任怨,獻身煤礦半輩子,從不敢有半點懈怠,到頭來卻得如此下場,無不感歎世態炎涼,人生莫測。
王偉早徐勁一年來到這個勞改礦上服刑。由於參加工作就幹戶籍警,沒幹過力氣活,服刑後先下井六個月,對他來說真如到地獄走了一遭,不光出力不討好,還處處受戲弄,遭欺負、被算計。獄友們對幹公安的狠之入骨,王偉一來,就成了他們的泄憤對象。尤其是到了井下,監管人員不在或打盹睡覺之時,王偉的噩夢便開始了。大家如約好一般,齊齊把礦燈一熄,用個廢舊的風筒往王偉頭上一罩,便是一頓臭揍,燈再開時,大家都一本正經地端坐著,好像什麼沒發生一樣。王偉看這個,瞧那個,體格壯的不敢打,想找個瘦小的出出氣,但大家都圍上來,他也不敢動手,隻好甘吃啞巴虧。受些皮肉之苦,王偉尚能忍受,但遇到危險情況,沒人幫助那才是要命的事。勞改犯中有個服刑時間長的老礦工,因為有豐富的工作經驗,都被大家自然地擁為大哥。開始王偉也想入夥,豈知大哥並不買他的賬,不論他怎麼獻殷勤,都沒用,人家不交公安的朋友。有次迎頭有了冒頂前兆,別人都在大哥的暗示下躲開了,唯獨王偉還沒事人似的在那兒幹活,結果冒頂了,也算王偉命大,隻受了點皮肉傷,撿回了一條命。如此這般,好不容易熬過了半年,想想在井下自己那天說不定會不明不白的死了,豈不冤枉,於是就哭哭泣泣找到礦領導,想上井當個運搬工之類的活。人家說他在井下的時間短,不能開這個先例,算是對他開恩,也知道他不是出力的料,就給掘進隊上打了招呼,讓他專管給井下工人送飯。再後來,就把他調到礦上浴室當內勤了。
王偉接到調令,自然高興無比,以為總算脫離井下地獄般的困境了,豈知到浴室幹了三天,才發現並不比井下好多少。原來是有的人,整天讓勞改犯揉肩搓背厭倦了,想換個口味,於是就想起了服刑的人中還有一個大人物,公安局的副政委王偉。天天讓政委給揉肩搓背,那是何等高的待遇啊,於是就攛弄領導,把個王偉調了上來。
隻要王偉當班,找他搓澡的人就排長隊。看到人家躺在那兒無限享受的神情,王偉隻好咬碎了牙往肚裏咽,表麵還要強裝笑臉,不敢有半點敷衍。搓澡的活雖累,倒也結交了一些幹警,時間長了,見混得熟了,他便如祥林好嫂般逢人便說自己冤枉,誰知人家讓他搓澡那是找樂來的,你如怨婦般的嘮叨,豈不壞了好心情,誰也不願聽。因此隻要他一說冤枉,人們就拿他開玩笑,說他個小家夥大,女人受不了,一點都不冤枉。搞得王偉哭笑不得,羞愧難當。
也許王偉的苦日子快到頭了,魏公正加快了對劉衛國、武文俊的調查速度,他不想再等那個無能的劉泰和了,心想等他弄出個結果來,黃瓜菜都涼了,於是就決定從蹊蹺的王偉qiang奸案子查起,來個以點帶麵,突破僵局,徹底擊潰劉、武二人。於是他準備親自去趙曲礦走一趟,一者會會久未見麵的老戰友趙礦長;二者找到王偉,觀察他的狀態,聽聽他的說法;三者帶上王月華,順便給她點小甜頭,讓她見見徐勁。更主要地是以此為借口,再會會王月華。別說,才過去不到一個星期,隻要想起王月華,不免又yv火難耐了。與侯桂香和薜雅不一樣,感覺自己在Cuang上,對王月華特別放的開,變著法折磨他,就像當年一塊磚頭砸碎教室一扇窗戶的所有玻璃一樣,讓自己有股莫名的快感。這種快感是那樣的強烈,使他失去了自我,讓他如吸毒一般上癮,不由自主,不能自已。
王月華接到了魏公正一早打來的電話,讓她下午一上班就到他的辦公室,然後一起去趙曲礦,說是找趙礦長活動活動。王月華在那個夢魘般的日子後,在床上不吃不喝地整整躺了二天,諾大的別墅裏,如狼藉似得已亂做一團。這兩天剛硬撐著爬起來,想打掃下房屋,沒成想魏公正又打來了電話。王月華一聽到魏公正的聲音,渾身就反射般起雞皮疙瘩,抖個不停。焦慮已使她失去起碼的判斷能力,滿腦子就認準了魏公正,為了能把徐勁救出來,她隻有滿足他,順從他,更何況自己在他麵前已失去了起碼的尊嚴。
魏公正要下午去,有自己的小算盤,從趙曲礦回來天就黑了,自己不就有充足的時間,慢慢享用王月華了。
王月華下午準時來到魏公正的辦公室,魏公正見了也不起身,也不說話,麵目冷峻地盯著她上下打量。麵對魏公正不懷好意的眼睛,王月華感到自己如luo體般地立在那兒,站也不是,坐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