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小南同誌你小心點(2 / 2)

鄭重其事的語氣,讓南情一顆得心漸漸堅定起來,她沒有答話,隻是把頭擱在南母的肩上,她眼前是客車座椅的後背,車上的人上上下下,忙碌非常,“夢”是什麼?

她眼前好像又是那年年三十她媽媽畫的那幅設計圖,有陽光,有花,還有“夢”。

為了這個“夢”,時間往後走,每年的暑假,南情都會去青城去專業的老師那裏學畫畫,暑去寒來,世界跨入了新世紀。

二十一世紀的第一天到來了,2000年1月1日,南情和徐安安約好了去青石鎮新建好的廣場玩。

這天晚上廣場少見的有一場煙火晚會,南情背著畫板,斜挎著一個挎包,挎包裏麵裝著各式各樣的繪畫工具,躲在一個沒有人的角落,雙手撐著下巴看著那樣美麗的煙火。

她說是跟徐安安一起來廣場玩,還不如說是想交一幅畫。

從她開始學畫畫的那一年開始,每年的作業都不一樣,畫室有很多像她一樣鄉鎮裏的孩子,他們隻有寒暑假有時間去學,所以每年寒假都要交一副作品給老師,讓老師檢查這半年來的成果。

南情聽說新廣場建成了,就想來找找靈感。

她準備畫一幅水粉畫,一般而言呢像她這個年紀的孩子會用素描或者速寫來完成一幅畫,然後再給畫上色,這樣既寫實又深刻,還能夠顯示出自己的手藝好,可南情不想這樣。

於是她一手撐著畫板,另一手手執筆刷,慢慢的在畫紙上落筆。

天是黑的,燈光是亮的,星星是金燦燦的,煙火是七彩的,人群是漆黑黑的,突然,一個人影從光亮處往這邊跑,他的速度不快,但是也不慢。

南情把他也畫在了畫上,她想,這個人是彩色的。

這樣,畫麵就定格在了北立朝南情跑來的這個時候,“南情!”北立這樣喊。

南情抬頭,視線聚焦,她繼續她的畫。

這個人影,可以畫清楚了,南情想。

北立從跑變作了輕輕的走,他輕輕的走到南情的身邊,看著她的畫,他不知道她還有多久才能畫好,他隻覺得她的畫裏是她眼前的場景,又不是。

明明環境這麼嘈雜,人聲鼎沸,甚至還有小孩子的尖叫聲,煙火衝上天空時的爆破聲,可這畫裏分明是寧靜的,讓他想起了前幾天他爺爺讓他寫的一句詩:寧靜以致遠。

明明不寧靜,更談不上致遠。

學畫的人的觀察力似乎都比一般人要強些,心似乎都比常人要通透些。

北立在這裏,跟在北立身後的那群猴孩子也投奔過來,紛紛看南情作畫,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別人現場作畫,心裏的激動難以言喻,但被北立的眼一橫,個個張著嘴卻不敢作聲。

北立哪能讓這幫猴兒似的家夥吵著南情作畫,他想,這是他家的小妹妹,真有才。

南情筆下的畫漸漸豐滿,她的手速加快,不再像開始時那樣不徐不緩,天空鋪了一片墨色,占滿了大半張紙,後麵卻將這片墨色一半用白色鋪上,用了點渲染的技巧,是燈光下的夜晚,黑色的人頭攢動,看不出誰是誰,唯有一個身影清清楚楚,他在跑,風將他的碎發吹亂。

他的鞋子是紅色的,衣裳是黑色的,在這篇燈光下格外惹眼。

畫裏還有台階,有煙火,還有星光,星光是最後點上去的,用了點誇張的手法,顯得星星有些大。

南情收了排筆,又換了支毛筆,點了黑色的墨水,在畫的角落寫上了兩個字——瞬間。

世間萬物,轉瞬即逝。

煙火,人潮,甚至是跑動的北立,都是一瞬間,因為這一刻的他們,不管是從前還是以後,都不是這一刻的,什麼都不能如舊。

因為心情會變,這一點南情長大了才知道。

這一年南情十歲,北立也十歲。

這個晚上,等畫風幹的這個時間,南情收了工具,跟著北立那群男孩子追著人群而去,享受著冬日人海的熱情。

南情跟北立說:“其實一點也不熱情,冷的要死!”

徐安安不知道從哪裏野完了,這會兒跑了回來,抱著南情取暖,大聲嚷嚷:“真的真的冷死我了。”

南情回抱她,還把手貼在安安的脖子上,耀武揚威,“好冷好冷冷死我了!”

徐安安拍下她的手,南情飛快的往遠處跑,哈哈笑,安安在她後麵追她,大叫道:“好你個南情!”

你追我趕,嘻嘻笑笑,哄哄鬧鬧,人群久久不散。

------題外話------

刻畫不一定準確